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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木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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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巷>连载---木之城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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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6:17:17 | 只看该作者
可是生活,把这种简单一下就撞碎了,而切是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小云在一间大大的病房的角落里,小林低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小木甚至没看出躺在床上的是小云,憔悴的已经找不到一点以前青春阳光的痕迹,两条腿被打上了石膏,脸上可能是也有细微的檫伤,还有着疤痕,眼睛闭着,头发乱乱的散落在枕头上和脸上。
   小木站着,阳光透过窗户打进来,小云的床在照不到的角落里,病房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小木透过玻璃看着刺眼的光,和小城的夏天一样的焦灼着,身上却抖的厉害,发自心底的寒冷。
   小林一直低着头,小木就一直那么站着看着窗户外面,小云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无法让这样的自己完全的让最好的朋友看到,也或许是已对眼前的一切绝望,不想再睁开眼看眼前的一切。
   如果时间可以在现在的沉静中静止,那就不用再让眼前现实的玻璃渣生硬的杂糅进眼里。

  医生进来查床时,小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小木赶紧的走到床头,也许是心里压抑着的苦在看到最好的朋友时自然的就通或泪水流露出来了,小云看到小木,泪马上就出来了,只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侧着头,目光空空而乏力,医生要换石膏,小林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医生说会有点痛,让小云忍着点,小云点了点头,小木小学时有过骨折,他打着石膏有多么不舒服,更知道换石膏时会时而伴随着的砖心的疼痛。
    一层一层浸着血迹的的纱布被医生小心的揭下来,石膏也被轻轻的取下来,小木看到石膏后面小云的腿,脸色变的惨白,木讷的扭过身子,鼻子酸酸的。
   医生走后小木坐在小云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嘴有点颤抖的张了张,可是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小云,你不要想太多,你的腿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的难受,可是、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小云,振作一点好吗?这样小林我们才有动力和你面对该来的一切。
小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该来的一切的,可是他要让小云觉得有希望,哪怕是一点点,一个18岁的女孩,以后的生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对再坚强的人,都是致命的毁灭性的打击,又怎么能够让她坚强,让她笑着面对这一切。
小云,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小林低着头,带着深深的愧疚,双手支着床沿,无力的像要躺了下去,小木知道这细微的声音是他发自肺腑用心说出来的,也知道这简单的话会给小云多少精神上的动力。
   只是小云依旧侧着脸,小木知道小云已经知道自己的腿已经残废了,自己以后也就注定了要在轮椅上数着生命里那些属于自己的孤独和惶恐,那些看似美丽的承诺只会让那些孤独和惶恐变的飘摇,就是彼此心低都明了的真诚,也会在这些灾难面前变质,有时候怜悯比冷漠更让人觉得无助而绝望。

小木,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带我回家、、、
小木感觉小云的手很用力的拉住自己的手,身体努力的往上抬,似乎想要坐起来,空气里到处都是惺忪的药味和让人反胃的冗杂的味道,小木紧紧的握住小云的手,紧紧的握着,小云,回家,我们回家。
一个女孩子,18岁的女孩子,懵懂的青春里和爱着自己,自己也喜欢着的男孩子,在即将分别的时候,一起来到这个美丽而让人神往的地方为即将逝去的青春做个纪念,可是这个纪念却让鲜血浸透了、
在一个离家千里外的陌生的地方,出了车祸,而且可能自己永远都没法再让自己的双脚接触地面,没有亲人,身边只有这个承诺会给自己一生幸福的男孩子,可是看着自己麻木的没有一点知觉的双腿,清晰的意识告诉自己,那些承诺已经和自己的双腿一起消失了,腿没了会有一段时间的疼痛,承诺和爱,也需要一个完全消失的过程,也许在她意识里,已经开始慢慢的把轮椅当作最现实而最坚固的承诺。

当小木和小林去找小云的主治医生时,他说医院方面是不赞成小云现在出院的,因为当地的公安机关正在和出事大巴的运营公司协调,具体的赔偿方案还没出来,而且他们医院是法医院,当时出事的所有伤者,包括俩个死者的尸体都在他们医院,如果现在转院的话以后的的治疗费用在法医鉴定上会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处理,更重要的是小云的腿是不能够再奔波的,如果感染发炎的话后过会非常严重。
小木严肃而平静的问那个医生:她的腿还有多少康复的可能?
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不让她的腿感染,毁坏更多的体细胞和部位,她的腿,那天换石膏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扎的太狠了,一条腿的韧带已完全的损害,一条腿膝盖以下的骨头全都碎了,以后要离开轮椅是不可能的了,你们是她的朋友还是亲人?你们尽快的让她父母来,这孩子伤的太严重了,而且她的治疗费用现在已经欠了很多,现在是我们当地的政府和媒体提供的担保我们才破例给她做力行的治疗,如果再有什么问题是你我都担待不了的、、、
没等那个医生说完,小林就拉着小木离开了,这些狗屁话我都听了很多遍了,全他妈的放屁,放屁,什么叫离开轮椅是不可能的了,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让小云站起来,小木,我要让她站起来,我要治好她,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说好的、、、
小林,不要这样,我们要冷静,要坚强点,可是现在事实已经是这样子了,如果我们这样,那小云要怎么办?我们要想好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刚出来时小云睡着了,刚才她哭的太累了,应该会睡一会的,我们出去走走吧,
走出医院的大门,小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呆几个小时小木已经觉得胃里的不舒服,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阴沉下来,可能南边的地方雾气都比较重一点,隐约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着,远处的凤凰古城依稀可见,在雾里显得更加的更加桀骜的突出于这复杂的人世。
32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6:18:04 | 只看该作者
小城的夏天的雨总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雷声从那些低矮的房顶轰鸣而过,带着那些漂浮着的热气离开,当那些雨滴在脸上时,小木恍惚的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小城很久了,离开小日很久了,拿出手机想给小日发个短信时,手机却没电了。小林和小木并肩低头走着,
小木,到底要怎么办呢?不能再这样的,再不让小云回家她会彻底的疯掉的,
刚才你说不管结果是怎样的,你会照顾小云一辈子,你觉得这算什么?怜悯还是承诺?
承诺。
承诺是狗屁,小林,小云现在这样了,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可是你要明白,我们还小,我们没有资格为以后做承诺,按医生的说法,小云的腿是彻底的废了,也就是说她以后要永远呆在轮椅上了,你要怎么给她幸福,等你大学毕业回来和她结婚?你爸妈会接受她吗?
那你觉得我能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我告诉你小木,我会照顾她一辈子,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让命运张牙舞爪的蹂躏她。相信我,小木,我会照顾她,不管前面还会有什么。
雨把头发都淋湿了,小林的本来就长的头发这些天没修剪,低着头已经可以盖着了脸,看着他认真的说着的样子,小木知道这是小林发自心低的话,可是生活还会带来什么变数,谁也不知道,小木的心里也是矛盾的,如果小林离开小云,那小云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小木是难以想象的,如果小林坚持着要照顾小云,一小段时间是可以的,可是长远的,小林的父母一定会极力的反对的,因为他爸爸,做为一个政府机关的高层,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残疾人结婚生子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为什么就这样子了呢?越想越乱,清晰的是要尽快让小云接受进一步的治疗,稳定的她的情绪。
小林,按那个医生的说法,我们是不能把小云带回家了,现在我门只有一个办法了,告诉小云的爸妈,让他们来,这是唯一的方法,我们是不能再瞒他们了,现在已经到了我们没法解决没有一点退路的时候了。
恩,只有这样了,只是,小木,我该怎么面对小云的爸妈呢?
怎么面对?又有什么我们知道要怎么面对的呢?已经这样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我们回去吧,小云该醒了,等会你就给小云的爸妈打个电话。
小林从兜里掏出手机塞给小木,转身朝医院走去。 这个恶心的夏天,重复着燥热,重复着重复着那些让人恶心的旋律,天空似乎一直笼罩着什么东西,像是宿命里注定的轨迹让几个人的生命线开始纠结而纷繁的断裂,断断续续的上演着属于命运的哀伤的旋律。
如果一个噩梦能够这么漫长,那么醒来时一定会长时间的停留在那漫长的心境里难以发现自己在做梦,已经从无能为力的绝望里走了出来。

连着几天店面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进来过,小日不知道这个店面还能开多久,店面的房租在走了很多的商户后降了很多,可是房租实在是没有钱交了,也许是从小都在这个市场里长大,很多时候小日走到红巷巷口,都会往里面看看,由于生意的惨淡巷里面的仓库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也开始越来越少的进出于红巷,可是像是把什么东西丢在了里面,总是不自觉的往里面看,像是在寻找,又像是在找回一些什么。小日知道不久以后批发市场的店面就会都关门。而这个几十年的市场也会很多久远的记忆一起成为过去,只是不知道这条承载了自己十几年生命缩影的红巷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俩天晚上小木都没有来店面接自己回家,发短信一直没回音,打过去关机,他爸爸的店铺的门已经关了好几天了,无尽的失落变成担心。
晚上一个人回家,在那些昏暗的弄堂里穿梭着,走了十几年的路,现在走起来却觉得害怕,甚至有种恐惧,那些夜路变的异常的漫长而难走。躺在床上,总是幻想着小木坐在床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睡熟后离开,其实小木每次离开时自己都没睡觉,想时间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安静的躺在小木的肩膀上睡去,那种平静而温暖的幸福可以让再多的伤痛都在意识里静静的睡去而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小日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难以明白。或者从8岁那年,俩个人第一次在红巷里认识、或者他背着自己在大雪纷纷的冬天往医院里跑去时,或者看着他高高的背影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前面重复的出现,消失时,或者是躺在他肩膀上渐渐睡去时,或者是两个人十几年一起走过的某个路口,他突然的扭头,看着他对自己笑时、、、

年少时是没有资格说爱的,不懂或者说是幼稚,也许是红巷里的东西已深深的植根于几个人的意识,那些世俗的种种早让他们腿去幼稚的保护色,勇敢而无奈的去面对生活的种种。那些因时间和了解而带来的爱也和那些岁月一样,毫无痕迹的沉淀下来,有时候是感觉不到这种沉淀和存在的,只是早某些时候,会突然的意识到它已牢牢的生长于自己的生命里,根深叶茂。

俩个晚上总是被细微的声响吵醒,或者说是一直都没睡着,只是闭着眼,恐惧伴着担心让夜里的辗转反侧更加的难熬,自己也曾这样独自离开去面对生活里的风雨,隐约的觉得发生了什么,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清晰。爸爸已经离开了,虽说他一再的骗了自己,可是心里因为他的离开而带来的痛依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让自己很久很久的睁着眼看着天花板难以入睡、、、十几年的打骂,让那些深谁呢浅浅的爱和身上的疤痕一起留了下来。如果小木再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总是在有这些想法后告诉自己:是自己多想了,没事的,没事的。
   又是一夜的煎熬,
天刚灰灰的亮,小日穿着睡衣没有洗刷就早早的站在红巷的巷口,俩天,小日觉得漫长而出奇的难熬。明知道在这里是等不到小日的,哪怕碰见南伯伯,小路也好,只是想知道他没事。
多么的希望小木穿着他白色的衬衫从巷口走出来,坐在大妈的摊上吃煎饼,失落无声的散落在那些来往的人群里。一个一个熟悉的面庞过去,却始终没有看见自己想看到的那张阴郁着的脸、低头匆匆过去的背影。
秋天像是突然的就来了,虽然白天阳光依旧焦灼着,可是早上已经有了一些的凉意,小木,你到底在哪里呢?在哪里呢?

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小日看到刘路背着画板从巷口出来,小日急忙走上去。
小路、小路、、、
可能是听到了小日的叫声,刘路脚步放慢了一些,随着又停了一下,没有扭头继续径直的往前走去,
小路、你等我一下,小路,
小日快步的赶上去,刘路被小日拉住了,没有表情的站着,眼睛看着前面,冰冷的说:轻点拉我、、有事么?
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弄疼你的,我只是想问问你,这几天没见过你哥了,他在家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什么?你不知道他去哪了?
是的,所以我在这里等你家里人,希望能知道他怎么了。
他没给你发短信,你可以打电话给他的啊。
打了,关机。
哦、这样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去哪跟你有关系吗?你们只是朋友,有必要关心到俩天不见就紧张的要死不活的程度吗?
刘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时自己是不会这样说话的,可是看到小日她仿佛就听到了小木在深夜那熟悉的开门声。像是看到了小木每天晚上骑车带着的是眼前的小日而不是自己,自己那些别人看不到的感情找到了一个爆发点后就不由自主的任其自然的喷涌而出。
没,没事,我只是想、、
想什么、自从那次我哥为了你去了北京以后,回来后话就比以前更加的少。他从小因为很多原因受了太多的伤害,所以我求你不要再把你生活里的不幸强加给他,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小路、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可是结果是你确实是影响了我哥乃至我家的生活,算我求你了,离他远一点行吗?如果你想让他幸福的话,他就要去上大学了,而你注定是还要留在这个小城的。
恩,好的,我知道了,以后,以后我会离他远一点的,我会的,我只想知道你哥他怎么了,我只要知道他没事就行了。告诉我,你哥在哪?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好,我告诉你,我哥他没事,他很好,他去,他去旅游了,放松一下准备去上大学,我以为他给你说过了。
旅游?
恩,是的。旅游,和我妈单位的人一起、、、

眼前的路变的越来越昏暗,脚底下轻轻的,很用力的走,可还是觉得没有重心,摇摇晃晃的走着,走到尽头,抬起头时发现是红巷的尽头,小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都在里。
这条红巷,到底承载了多少,红巷有着尽头,可是心里的阴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尽头。
小木说过的,他会一直接自己回家,直到他上学离开,然后毕业回来继续,就这样,一只照顾自己,给自己幸福。所以自己有勇气在那些狭窄而潮湿的弄堂里有足够的力量走下去,所以自己在那已经很少有人的店面里守着那些回忆,所以自己有勇气抬气头孤独的面对生活那狰狞的嘴脸。
刘路说的对,他是要去上大学的,十几天后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自己,一所重点大学就意味着好的未来,自己是注定了的,注定了要在这个小城呆一辈子,即使小木真的会照顾自己一生,可是,可是、不会的,不会。

他去旅游了,没给自己说,一个人去旅游了,在其他人看来,这没什么、可是他说过,要一直接自己回家的,看着自己睡着后离开,对自己,这些足以让心里的一切都荒凉的没有知觉。

拿出手机,找到熟悉的号码,

你在哪?

生命和希望都没有那么容易到尽头的,哪怕绝望,彻底的绝望,可是还会有那么一点发自心底的希望,并报以最大的希望奇迹能发生,可是,一旦这最后的一点也破灭了,那些灰烬就是给过去的一切唯一的、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熟悉的短信铃声,熟悉的号码。

凤凰。

凤凰,凤凰古城,那真是一个旅游的好地方、手机顺着手滑下来,摔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狂奔出去,顺着红巷,跑过那一起走过了十几年的路,拼命的跑、、、

没有听到手机铃声的又一次的响起,没有看到那熟悉的号码在自己扔下手机后的几秒钟又出现在屏幕上。未看短信的提示掩盖住了小日最喜欢的小木下载给自己的许巍的照片。

也许手机会被哪个流落到这里的乞丐拾走,他会很欣喜自己的好运气,只是那些未完的,错过的故事,他却没有一并拾起,而被遗落在红巷深深的尽头。

风藏 、起过往的记忆,任凭、岁月结疤风干的阴影飘荡在日生星陨,周而复始的时光里,那些拾不起的表情,燃烧在一年年清晰的光阴的轮廓里,灰烬散去,感情碎裂开来,散落一地,低头时幻化成灼热的蒸汽,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模糊,风干成记忆的木乃伊,僵止的守侯着那些承诺和光阴,安静的昭示着、枯萎着、凋谢着。
33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6:18:50 | 只看该作者
小云的爸妈在接到电话的当天下午就从小城出发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医院,小云的爸爸是个很成功的画家,小木一直都觉得他是艺术的化身,儒雅的性格,得体的言谈举止,她妈妈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他们只有小云一个女儿,小云的优秀和他们一直费心的培养是分不开的,高考后虽说成绩很好,费了很大的尽通过各种关系让小云收到了上海大学绘画设计的通知书。
  电话里,小木只是说小云出了车祸,怕他们接受不了,并没有说严重的后果。小木和小林在医院门口看到他们,俩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默默的在前面领着路。
  俩个人在后面跟着,脸色惨白,这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自己漂亮的已经收到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并会有个很好的前途的女儿突然的在一个离家千里外的地方出了车祸,看到小木他们沉默不语,知道后果一定很严重。
   可是在走廊上碰到医生,当他们听完医生的话后,才发现一切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小云的妈妈在听完后马上像疯了一样,用惊恐的眼神拽着医生的衣服,不,不,你说慌,她才18岁,你们说慌、、、医生。我求你了,治好她,我求你了,她才18岁,她才18岁、、、
  小木一直觉得从小到现在自己已经看惯了太多的悲痛,可是听着小云妈妈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着,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蚂蚁从眼底爬过,眼里面痒的难受。
  小林站在旁边,低着头,想试图扶着小云的妈妈,可是她摔开了小林,杨之林,是你领着我女儿来的,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不要再难为孩子了,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小木,带我门去看看小云吧,小云的爸爸扶着泣不成声的阿姨,跟着小木和小林来到了小云在的病房。
  看到床上的小云,阿姨扑上去,抱着小云声音越发的哽咽,甚至听不到声音,只是看到脸上的肌肉抖动着。
  妈、爸、妈、不要这样,妈、、、
  小云无力的叫着、、
  小木看着,实在是没法看着这一切再呆下去了,转身走出病房,小林跟着也走了出来,

  靠在门口的墙上站着,只是觉得无力,累,疲惫,各种各样的感觉复杂的袭来,
  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小林,阿姨他们已经来了,这俩天你就回去吧,你爸,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要开学了,你这样迟迟的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
   不,我不能回去,小云这样,她要怎么去上学呢?小木,她还能去上学么?如果十几天后我们都走了,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是啊。小云要怎么办呢?十几天后自己和小林就要离开小城,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他们没有资格不去,因为父母为了他们的今天付出了太多,即使小林说要照顾小云一辈子是发自乃心的承诺,可是他还是逃不了父母给他已镜安排好的面前的路,离开、是必须要离开的,当他们离开后。小云要怎么面对生活急剧的戏剧性的反差,除了他们她还有亲人,还有朋友,可是这些年彼此心里都清楚,几个人之间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而且,小云爱着小林,失去其中的一个都足以让心难忍的疼痛,可是小云,一个善良而内向的女孩子,要怎么在这么多残忍的离开和失去里抬起头,孤独而悲凉的看那苍茫的生活无休止的吞噬着身边大大小小的温暖和希望、、、

还有小日,来了俩天,手机一直没有电,早上刚充上电,收到她的短信,问我在哪?急忙的回复她说在凤凰,然后又给她发了条说小云和小林在这里出了点事,自己来看看,不要让她担心。
  可是,直到现在一直没有回音,打过去一直没人接,小木不敢再往坏的方面去想,不去想,生活里的灾难已多的应接不暇,该来的总要来的,躲避不了,安静的等待着该来的一切。

   生活光秃秃的,无法避免的触摸起来还有着让人做呕的滑腻,小木想到曾经看到的一句话:生活强奸了你,要厚颜的说是自己自愿的,如果反抗。它可以让你在那些无休止的蹂躏里失去所有的一切。

   这俩天的晚上和小林一直坐在小云的床边,小云睡着了俩个人就趴在床沿,意识里总是不段的闪现小日一个人走在那些昏暗的弄堂里,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一个人坐在店面里等不到自己时恍惚的关门然后在那些夜路上缓缓的走着,小日,你在干什么,原谅我来的时候没给你说,真的是不想让你再卷入那些新的伤痛里,小日,等我们回去,等我。

   小林,我怎么觉得这么累,累。连想一些事情的力气都没有。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本来那天说好坐火车的,小云喜欢坐在火车上看那些村庄和城市渐次的过去,买票时排队的人太多,我拉着她就坐上了火车站附近的汽车站,坐上了那辆大巴,然后一切就都改变了。
我晚上我给我爸打电话,我会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告诉他是他的儿子毁了小云一生的幸福,我要告诉他我要为她负责,小木,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不会去上学了,我会让我爸给我安排个工作,留在小城,一辈子留在这里。我知道他会反对的,可是我会坚持的,承诺说了就要去实现并坚持。
  这俩天你就回去吧,太远的事我们都说不了,现在只有走一步是一步。


  小云的爸妈来了以后,和小云的主治医生协商,医院方面同意出车把小云送到了临近的湖南省人民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虽然医生明确的告诉他们小云是没有再离开轮椅的可能了,可是他们坚持着,为唯一的女儿争取哪怕多一点点的希望的可能,那一双腿支撑起的是不只是一个人的精神支柱。一个家庭的信仰也因它的失去而动摇,遥遥晃晃。
  
凤凰这几天一直漂着不大不小的雨,总是不经意的有着秋天的感觉,他们来了以后,小林和小木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了,白天一直呆在医院和阿姨守在小云的床边,晚上很晚才回去,他们有坚持留下来,让他们去休息,可是他们坚持着陪夜,几天下来,小木才发现原来人是可以那么容易就瘦下来的,小云的妈妈和来的时候像变了一个人,
  心里的东西是旁人看不到的,可是它会以最容易而浅显的的方式表现出来,只是很多的东西是没法让人理解的。

   乔伯伯从小林手里结果轮椅的扶手,小云坐在轮椅上被抬进车里。
小林本来是坚持要一起去的,可是乔伯伯说,有这份心他和阿姨已经很满意了,这件事不愿任何人,让小林不要觉得内疚,就要开学了,让他和小木回去准备准备,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小云接受最好的治疗。
早上的雨依旧夹杂着一点的凉气漂着,俩个人都觉得鼻子酸酸的,小云在车里看着他们,还是一直的流着泪,来到这里的几天,小木几乎没听小云说几句话,
哀莫大于心死,也许小云的心已经死在了车祸后自己睁开眼看到自己腿的那一刻。
  小林抽搐的哭出了声音,也许小林以为在车开之前小云会给自己说什么,可是什么都没说,哪怕回头多看一眼都没。

  伤,大大小小的,断断续续的,融化在空气里,和那些雨一起潮湿了整个夏天。


  车门关上,离开,远去,站着,能看清楚的只剩下面前不紧不慢漂着的雨。
抬头,零星的落在眼里,于是,整个世界开始昏暗。

迫切的需要一个地方能承载内心全部的最虔诚的信仰,能够拥有一种边城一样毫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没有悖乎人性,只是曾经那年少的,炙烈的信仰,无归处的飘忽在那个潮湿的古城。

《天堂口》

站在街头,
寻找你说的天堂口
看到自己伸长的孤独的手   
找不到你的眸

天堂口
漂荡着分开的理由
天堂口
找不到幸福的入口

回去时坐的火车,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记忆总是在找到某些相似的东西时闪现出来,这个夏天让小木对自己最喜欢的火车都变的厌烦了,那些痛像是在火车的轰鸣里变的异常的绵长而真实。以后的好多年小木都很少再坐火车,车外的景物可以很快的过去,可是留在心里的阴影却怎么都难以挥之而去。

   几个人像是在不段的流亡,命运在后面紧紧的跟随并叫嚣着,让人窒息的,晕旋的,而异常漫长的路途。当生命本能的抗争也变的越来越无力的时候,停下来,任凭那些凄凉而苦楚的声音冰冷了所有的知觉。

   下了火车,是上午9点了,小城没有像凤凰一样开始迎来潮湿的雨季,太阳还是焦灼的,依旧带着股庸懒的乏味,走到路口,小林准备打车回家,小木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怎么都出不出口。
   拿出手机给小日打电话,还是关机,中午的阳光出奇的刺眼。小木感觉到眼睛有着隐隐的干涩的疼痛。
  
   快步的走着,也许是在凤凰的几天累的虚脱了,没有去店面找小日,只是想回去彻底的睡去,拖着双腿往家走去。
   如果闭上眼能让那些该来的磨难都不再来,那这个世界应该是黑暗的,在黑暗中有着安静而知足的幸福,可是无论以怎样的姿态,都改变不了自然和命运的主导,闭眼就要睁眼,躲只会让自己更无奈而懦弱的去面对。
   走到巷口时大妈的摊还没收,她嘴一张一张的看着小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也许是太累了,小木对她笑了一下就走上了楼梯,到家屋里没有一个人,平时的这个时候张姨应该是在家的,这几天给爸爸发报平安的短信,爸爸一条都没回,打过一次电话是刘路接的,简单的说了俩句就挂了。
  恍惚的推开门,躺床上就没了知觉,是没有知觉的睡了,没有冥长恐怖的梦魇,没有担心顾虑,只是带着满身的困乏昏睡过去。

  如果知道醒来将要面对的,小木宁愿,像自己一直想的那样,安静的睡去,永远不要醒来,在自己的床上应该是会好一些的吧。可以在熟悉的感觉里结束掉该结束的和不该结束的一切。
   南国仁在小木回来的前一天被公安局的人从家里带走了,当时三个人正在吃饭,南国仁正在给张雨霞说小木的学费和生活费,小路进修的费用,都已经准备好了,张雨霞给他说小木上学要带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当南国仁脸上漏出笑容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问这是不是南国仁先生的家?
  是,我就是。可能是已经有了预感,南国仁说话时声音是打颤的。
  您好,我们是城中区派出所的,现在有一起刑事案件和你有关,请您跟我们走回局里一趟协助我们的调查,这是逮捕证。

  在防盗门被重重的关上的一刹那张雨霞的高血压就犯了,晕了过去,那天晚上,整个楼道里的邻居都听到刘路惊恐而急促的叫声。爸、、妈、、妈、、、
   

   大家都不相信南国仁,一个老实而儒雅的生意人。会和违法犯罪的事联系在一起,特别是和他一起在批发市场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邻居们听到刘路的叫声后把张雨霞送到了医院,救护车走后。大家的议论经久不息的回荡在红巷的巷口,自从生意衰败后红巷的巷口很少再有这么多人了。像是在庆祝着什么,是借着南国仁这个来自红巷里的商人的衰败、在为红巷的昌盛做一次盛大的告别仪式吗?

刘路透过救护车的玻璃看着夜晚的小城,灯光闪烁晃动着渐次的过去,多么希望此刻小木能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面对突然来的自己难以面对的灾难,无助,乏力的无助。几年前,自己和妈妈也是在这样的晚上,听着汽笛的鸣响声,看着满身都是血的爸爸躺在救护车里,那些记忆这几年总是会不断的记起的,只是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带着残忍的清晰,刘路是个过于倔强爱恨分明的女孩,爸爸去世后在妈妈完全的爱和付出里她也尽力回报着,但是和爸爸一起离开的不仅仅是一份真挚的爱,还有很多的东西伴随着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的失去了,在不断的失去里她学会了患得患失,开始害怕失去,在新的家庭里,开始自己是排斥的,可是她感觉得到妈妈是幸福的,于是自己屈服于妈的安排,一年时间,心里的温暖在这个重组的家庭里找到了更多可以存放的地方,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对小木有着深深的顾念和在乎。
   是的,她害怕失去,因为自己能抓住的东西已经很少,所以她残忍的对小日说了那些话,然后看着小日跑开后自己流着泪孤独的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3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6:19:38 | 只看该作者
   坐在医院急诊室的外面,蜷缩于墙角,急诊室门口的灯一直都亮着,抬起头看着那微弱的光亮,以前妈妈的高血压也是犯过的,及时的吃点药就没事了,也许是妈妈已经对南国仁有了很深的感情,刘路想到很久以前妈妈给小木说过的话,当她担心了很久的事像噩梦一样突然的来时、、、   刘路把头靠在墙上,整个医院没有一点声音,急诊室的门一直没开,自己就那么麻木的坐着,想给小木打电话,也许是没有力气,也许是害怕,或者其它的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去医院外面的电话厅。

   凌晨时,整个医院都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惊恐而凄凉的叫声,那些值班的医生护士都站在医院急诊室外面的走廊上,看到一个女孩子是那样可怜无助而痛苦的蜷缩在墙角,都有着发自心底的辛酸,如果他们知道她经历的那些更多的苦痛是不是会流下陌生而同情的眼泪?
刚刚从急诊室出来的医生站在她面前,不停的拍着她的肩膀。声音一直没有停止,直到所有的人都无奈而痛惜的离去,断断续续的,在凌晨空旷的医院的角落里扩散着。天彻底的亮起来时声音停止了,突然的就停了,无声无息的停了

  小木是被沉重的关门声惊醒的。应该是还没睡醒的,头沉沉的。坐起来时看到刘路站在自己屋的门口。
  哥,哥、、、、妈。妈她死了,。她死了、、、、、爸被公安局抓走了,哥。
  刘路搂着小木,紧紧的搂着,小木闻着刘路身上有股医院的那种熟悉的气味,这几天一直都闻着这股味道,小木以为是在做梦,一个从悲痛的意识里延伸出来的梦魇,可是刘路的哭声真实的响在耳边,响在心里,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沉重的发出回声。
  
   大街上人们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拉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孩子的手,以一种不算快可是却透露着慌张的速度沿着人行道跑着。不知道那些行人是否看到他们干涩的眼睛里闪动着的东西,人们不知道他们最后跑到了哪里,他们是知道的,他们不是奔向死亡,是奔向死亡来时的方向。
  
   生活变成了一种无法完成的救赎。

  迷途的羔羊在慌张地寻找属于自己的风景,陌生而巨大的幕布让它开始看不清自己,最终它发现自己就是风景,停驻在别人风景里不和谐的画面,然而,欲退无路。

到医院时俩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些繁杂的手续和费用,他们终究还是没法用那么年轻的肩膀去挑起这些的,他们开始找能找的亲戚帮忙,姑姑是政府机关的公务员,小木打了电话给她后她就一直陪着他们,这种亲情的依靠让小木觉得发自心底的温暖,感动在那些不见光亮的昏暗里发出夺目的光芒。

爸爸是因为走私假酒被警察抓走的,当姑姑这么告诉自己时小木是怎么都无法让爸爸和走私这俩个字联系在一起的。小木坚持去公安局看爸爸,姑姑是不让去的,说爸爸现在不会有事,案子还在审理中,只是姑姑说,当她问爸爸是不是做了违法的事时,爸爸低头点了点头。
以前总是在电视上听到一种叫做心绞痛的病,小木一直不知道这是种什么病,只是听名字可能是一种心会很痛的病。现在自己是得了这种病么?心里为什么会无休止的疼痛,疼到甚至感觉不出这是一种疼痛。
生活应接不暇的把一切都强加给了自己,已经没了过多的想的余地,只是看该来的就那么来,带着麻木的表情,让心里那无法无天的起伏化成脸上僵止的表情,让那些夹杂着苦痛的现实风尘仆仆而来,带着大把大把的伤,无归处的飘荡,飘荡着小城一季的荒凉。
   小木自己去医院签署了张雨霞的火化同意书,他让刘路呆在姑姑家。又要怎么能够轻易的接受呢,生活已经把她雕刻的没了棱角,没了语言,没了应该有的很多,那么多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要在死亡里才能结束,奥斯丁说:我们不应该恐惧死亡,死亡是人所不能经历的。一句绝望而真实的话。

医生问他是死者的什么人?
  我是她,是她,她是我妈。

  小木从没觉得自己的字那么难看,南小木,自己的名字以一个儿子的名义在此刻用来见证一个生命生死的转变。

三天后,小木和刘路一起在刘路姑父的陪同下从火葬场带回了张雨霞的骨灰。
  张雨霞的葬礼很简单,是亲戚们帮忙办的,墓地是刘路选的,旁边就是刘路爸爸的墓,刘路刚开始提出时就遭到了姑姑和其它亲戚的反对,这些亲戚多半是小木家这边的,可是小木同意了,他看着刘路点了头,小木坚信如果张姨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后事,她一定不会这样选择的,她是爱着爸爸的,可是,可是她是因为爸爸才这样的,很多时候小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路,是的,是一家人,可是现实是,是自己的爸爸间接的导致了她妈妈的死。
   葬礼那天的人很少,都是小木和刘路的直系亲属,墓地在小城的北边,后面是一个村庄,另外三面全是公路,四周种满了松树。高高的树冠在夕阳下投下
长长的阴影。
  
一场沉重的告别,安静的上演着一个又一个心的荒凉,小木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参加葬礼,和刘路站在旁边,低头,鞠躬,低头,鞠躬。刘路没有哭,表情僵止到没有一点感觉,小木却哭了,她,以自己第三个继母的身份,走近自己的生活,并一起生活了俩年。现在,因为自己的爸爸出了事,血压突高,而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了她的女儿,留下了她的善良衍生出的更多的,因她的离开而有的伤痛!
  小林也来了,穿着黑色的衬衫,胡子刮的很干净,鞠了一个躬,用力的抱着小木,什么都没说,松开后站在小木的后面。
  悼念的人渐渐散去,刘路一直低头站着不肯离开,只剩姑姑和小林,小木让姑姑和小林先回去,自己和刘路一起站着,直到天渐渐的黑下去。空矿的寂寞的墓地上俩个黑影显的很阴森,在平常,应该是很害怕的吧,可是小木只是看到刘路有低头沉没变成大声大声的哭泣,声音在四周空空的树木的间隙扩散出去。在公路上顺着那些来往的车一起和空气里的尘埃一起浮动着。

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只有那冰冷而凄厉的哭声知道时间是怎么在心里缓缓的过去,那种命运的缓缓的速度。
小木拉起刘路,搂着她的肩膀,当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时,小木突然的就想到了小日,想到那些晚上自己也是这样楼着她走过了那些惺忪的日子,突如其来的种种,已经忘记了时间,有着好像是已经几年。或者几十年的那种生疏的意识,可是真的忘记了,在那些难以睡去的晚上、、、小日,要怎么让她和自己一起去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呢、、、僵硬的搂着刘路无力的肩膀,俩个人顺着不怎么宽的路走出了墓地。
坐上计程车,司机问去哪?小木习惯的说同名巷。
  下了车才发现到了家下面的路口,这几天俩个人一直住在姑姑家。抬头看看,恍惚又是几年,或者几十年的生疏,六层只有顶层的灯是没有亮着的。
   灯是可以轻易的就打开的,可是晃动于那些灯光里的人影却不再如初。
   小木打开所有的灯。
   冰凉,从各个角落侵入。穿过那些光亮,刺进心底。
35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6:20:12 | 只看该作者
哥,以后要怎么办呢?已经是9月了,再有几天你就要开学了。可是她、、、

哥,先让姑姑帮帮忙,把学费先垫上,我不去集训了,哥,答应我,不管以后怎么样,一定要坚持把大学上完。

   小路,不可以的,我想过了,大学我不上了,姑姑说爸爸没什么意外最少也要呆几年。小路,你是不是会有点恨爸爸,如果不是、、、小路,张姨已经离开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苦的,哥会一直照顾你的,我会让你继续学画,然后上大学,相信我,小路。
   时间无力而疲倦的,像生活一样,缓慢的,却尖锐的改变它想改变的,摧毁它想摧毁的。

   对不起,南国仁同志的银行帐号已经被冻结,银行卡是在柜子里拿的,密码是南国仁告诉姑姑的。他明确的告诉姑姑,里面有15万块钱,是小木和刘路的学费,自己已无法出来,让姑姑保存让他们俩个完成学业。
   小木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肯见自己,他已经知道了张姨的死讯。小木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唯一的亲人,十几年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要怎样在那高高的铁墙内学着生存,在那些生活残忍的强加里学着面对,小木坚持着跟姑姑一起来,只是想见他一面,想对他笑笑,告诉他亲情还有着它的光明。让那淡淡的光明给他多一些的勇气和动力。
  可是狱警说,他不愿意见我们,姑姑知道爸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在这那样的环境里,带着手铐,以一个犯人的身份见他的儿子。

   靠着警局大门外的墙壁,顺着滑下去,侧着头。从没这样无助而孤独的,让泪流下来。
   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坚强而倔强的在生活的种种里长大了,可是真的长大了么?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无助,还是无法从容的面对,还是说眼前的太多,来不及也无法淡定的面对。

  看着桌子上的一万块钱,是姑姑拿来的,刘路在自己房间的门后看到了小木跪在姑姑的面前,头发长时间没剪长的盖住了眼睛。
  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后到底要怎么办呢?姑,原谅我,我不要去上大学了,我要留下来等爸爸的事情结束,然后去打工,或者做个小生意,挣钱让刘路上学,姑,我觉得亏欠她的,我和爸欠她和张姨的。我求你了姑,不要告诉爸这些。
   小木,来,孩子。站起来,你不要担心钱,你和刘路的学费姑姑给你们出,学是一定要上的,你爸的事,无所谓等于不等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只是等最后的宣判,可能也就是这俩天的事了,几年的牢是少不了的。你说你爸怎么就这么傻呢,干什么不好偏要去卖走私酒。哎,我们南家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刘路看着小木跪在地上的样子,心里的酸楚像是能荒凉一个荒芜的沙漠。


按通知书上的开学日期后天就要去省里报到了,小木从抽屉里拿出通知书,红色的信封,学校的名字还是不错的,一个重点大学的广告学,小木清晰的记得爸爸和张姨拿着通知书脸上欣喜的表情。那些曾经不曾感觉到的幸福在变的渐渐遥远后而越来越觉得温暖。
   小木把通知书使劲的揉,揉的看不出那是一个那么漂亮的信封,然后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小木想到小日退学时告诉自己:是学校了放弃了她,而不是她放弃了学校,所以她萧洒的离开。以一个抛弃者的名义。
   自己也同样的走了这条路,可是却怎么都每法潇洒起来。
  是的,放弃大学,放弃曾经的理想,留下来面对剩下的这些,让刘路继续的念书,学画,小木觉得亏欠她的,是自己爸爸让她的妈妈突发高血压而逝世,即使她不说,依旧倔强的面对着自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高墙的爸爸,可是心里又怎么能够平静而淡定的去面对呢?
玻璃上满是灰尘,以前张姨是会常檫的。以后是不上是就这么一直满是灰尘了,推开窗子,小巷,没了一点的光亮。应该是快败落了吧,有着几十年的历史,有着自己十几年的记忆,在繁华到荒凉的过度里找不到寄存的地方。
脑子里是乱的,很多东西堵在意识里,来得及想的,来不及想的。

穿上衣服,看刘路在房间里已经睡着了,轻轻的打开门就下楼了。
已经是深夜了,街上行人已经不像傍晚时那么多,小城9月份的晚上已经没有那么闷热了。沿着熟悉的街道,鼻子里酸酸的。小日是怎样一个人在自己离开的十几天穿过这些昏暗,怎样一个人在没有自己的房间里睡去。

刘路在小木拐进小日家的胡同时,没有再跟着小木进去。
她是一个勇敢而懦弱的女子,她爱着小木,她也知道小木爱的不是自己,为了他,她勇敢到可以平静的接受生活的种种,可以为他付出自己的前程未来乃至更多,却懦弱到不愿意一个人在夹缝里这样生活下去。
36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6:20:53 | 只看该作者
大门是锁着的,从外面锁着。狗的叫声门里面传来,急促而嘶哑。小木使劲的敲着门,越敲狗的叫声越大。不和谐的声音伴着深夜的味道在狭小的胡同里四散开来,小日,你在哪里?在哪里?小日。小日。

邻居的大妈开了门,她告诉小木,小日走了,已经走了几天了,走的时候她把钥匙给我,说等几天她大伯的亲戚会搬过来住。
那她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没有,这孩子的命够苦的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卖了家里能卖的所有的东西。一个女孩子,你说,哎,造孽啊。
大妈,她有没有留电话?或者其它的联系方法。或者留下什么话?
没有,孩子,前些日子我总是看你送她回家,我门邻居有二十年了,她的命太苦了,孩子,别让她再受苦了。
恩,别让她再受苦了,小日,走了,以前她也离开过的,可是她让小木知道了她去哪里,是又有什么苦难她再次选择自己去坚强的抬气头去面对,小日,你去了哪里呢?
我还能陪你走那些夜路吗?牵着你的手。
还能坐在你床头吗?看着你的样子。
还能回到过去吗?穿梭于红巷的日子。
还能一起喝油茶吗?坐在流河的旁边。
还能看你笑吗?穿着白色的衬衫。
还能说爱你吗?现在,在这么多面前。

走出胡同,恍惚中感觉小日站在拐角处:小木,我等你,在你离开后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如果,我们一起回头看,我会看到你的背影还是正面。

无归处的声音,无归处的荒芜。一个夏季怎么这样的过来的?那些热气是怎么消散殆尽等着秋天,让天地灰白?

有那么一天不再记起过去,不再担心以后,只是看现在一天天的过去,在生活的夹缝里看着时光流转,安静的给自己的生命一个流年的诉说。   

  醒来时,头沉沉的,应该快中午了吧,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看到桌子上的字条,小木走回房间,打开音箱,声音调到最大。然后走到卫生间,打开淋浴,水哗哗的流着,LINKIN PARK的声音萦绕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重金属敲击着,狂乱的叫着,呼唤着。
   小木哭的声音还是在这么多杂乱的声音里突兀的不停息的传出来,悲恻的,大声的,无助的,无力的,苍白的,那么一直,一直的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哥,原谅我,那天我给小日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想我是伤害了她,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你是不能理解的哥,因为我们的父母,我们成了兄妹,你总是那么阴沉着脸压抑着那么多的情感,很多时候我都想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呢?我想做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很多时候我都羡慕或者说是嫉妒小日,为什么你的笑容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那么自然的出现,为什么她可以让你骑着单车走过那些暗黑的夜路,为什么你可以为了她独自的去北京那么一个遥远的地方,为什么那些晚上要让我听到你送她回家后关门的声音、、、
  哥,我爱你,不是年轻幼稚的喜欢,是成熟明智的爱。我们都是经历了生活太多苦难的,那些幼稚早已带着隐忍从心里褪去,所以更能理解什么叫爱。
  昨天晚上你打开门,我的心就猛的抽搐了一下,妈妈突然的就离开了,爸爸坐了牢。生活硬生生的让我们吞咽着那些坚硬。我以为你会一直这么陪着我,照顾着我,可是我错了,因为你是南小木,因为你把很多东西,在十几年前就拉在了那条小巷里,包括你的爱。

我能理解你们,理解你对小日的感情。可是我却没法接受并面对。
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因为知道注定要失去而彼此伤害,因为舍不得失去而彼此关爱。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我在爸妈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妈妈以前常用的银行卡,我到银行试了很多次,可是密码都不对,多可笑啊,生活中真的有这么滑稽而荒唐的事,妈妈如果知道她会这么突然的哪天就离开了,一定会把密码告诉我的,可是、、、

   哥,我走了,我祝福你和小日,不要找我,我会坚强的走下去,哥,答应我,去上学,明天就是你开学的日期了,那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我已经把通知书从垃圾桶里拿出来,和姑姑给的钱,妈妈的那张银行卡,一起放在桌子上,我把卡号记下了,哥,一定要答应我,你不用担心生活费,我会定期的把钱打给你。

   哥,你一定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小林透过车上的后视镜看着小木,依旧是没有一点的表情,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小木这样,可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这样,沉默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也许命运正是在沉默里看到这个生命体的懦弱,所以把那么多的伤痛都涂抹在一颗心上。

  小林把车停在火车站外面的停车场,人很多,大都是学生,带着大包大包的行李,如果不是、、、小木也会想他们一样带着梦想微笑着离开小城。去另一片广阔的天地去找自己的追求和理想。
   9点的火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俩个人想找个地方吃点早饭,然后就坐在了高考后几个人来的那家饭店,物是人非总是在特定的时候残忍的在心里上演着一幕幕无声有影的悲剧!

小木,这个夏天过去了,我们都快二十岁了,坚强些,像个男人一样,到了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给我爸说过了,让他给公安局的打了招呼,你爸不会有事的。
  恩,谢谢。
  小木,谢谢,谢什么呢?你不要这样,振作点。再怎样生活还要继续的。
  恩,小林,这个夏天真的过去了,天应该不会再这么燥热了,只是我没想到那焦灼的热气会卷走那么多的东西。
  小云已经从湖南转院到上海了,她爸妈都在那边照顾她,我给她妈妈打过电话,我要小云听电话,可是在一片忙音后他妈妈总是说她睡着了,再后来我就不再打了,我知道她没睡着,只是不愿接我的电话,我曾想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现在还是,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又能为她做些什么,今天送你离开,明天我也要去北京了,我坚持着给我妈说我不要去上学。要留在这里等小云回来然后照顾她,我妈只是不断的流泪,前几天我妈把我叫到客厅,然后就给我跪下了,我妈就那么跪在我面前。我扶起来,我无法让她为了我这样,她对我说她知道我欠小云的,她可以用最世俗的方法用钱弥补她,可是我爸他绝对不会允许我不上大学,更不会允许我为了小云而留在这个小城,她一直替我瞒着爸爸,可是马上就要开学了,她知道我爸知道后的后果是什么样的。
   看着我妈,小木,我妥协了。
   小木,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是东西?
   小林,我的心已经死在了这个小城里,这个夏天把它深深的埋在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小城。我无法想象到了学校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会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在那偌大的校园里回忆散落在这里的时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温暖。一点点,一点点的就离开了。
   好了,走吧,快到点了,到了给我电话,没想到最后是我送你离开,然后我自己一个人离开。下次见就春节了吧。等下我就不送你进站了,我恶心那种感觉,特别是现在,更加的恶心那些分开的感觉。
   恩,到北京好好生活,感情这东西没那么容易就变的。四年。四年后依旧可以坚持我们想要的。那时就有资格和能力坚持了。
   小木,记住,我们不只是朋友,我门是兄弟。

   小林开着车离开了,那种感觉真的很恶心的,小林没看着自己离开,可是自己却看着他远去的车影,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被时间剪碎的小城泛黄的老照片,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不知不觉的被拼成了一个句号。结束了我们与小城,与红巷星点的记忆。昭示着一个时光的印记。

回头,过去死在了时间的那头。抬头,未来漂在时间的尽头。低头,现实已到了这头。
小林的短信:小木,我们永远是兄弟。好好照顾自己。

                    四

  从前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是思念,现在的我们,思念太深而被伤得体无完肤。
  从前的我们,现在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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