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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巷>连载---木之城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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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0 11:17: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风藏起过往的记忆,任凭岁月结疤风干的阴影,飘荡在日生星陨,周而复始的时光里,那些拾不起的表情,燃烧在一年年清晰的光阴的轮廓里,灰烬散去,感情碎裂开来,散落一地,低头时幻化成灼热的蒸汽,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模糊,风干成记忆的木乃伊,僵止的守侯着那些承诺和光阴,安静的躺在角落里。





以前没感觉到时间的易逝,但当第二次高考结束后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已快走到青春的陌路,当自己的年龄就要以2开头的时候,当所有的朋友都说着各自的打算和空虚的时候,当这个夏天我看到自己的将来也看到自己的未来却看不到现在的时候,我看到时间守着它唯一的承诺和它永远都不变的存在方式悄无声息的改变这一切。



我用自己的方式坐在时间旁边,和它一起垂钓着那些年岁里的不容易发现的小鱼,只有这样我才能和时间一起证明那些时光的存在,可是我看着一条又一条的小鱼游过去,我却在它咬到自己的鱼钩时依就看着时间沉默,到最后所有的小鱼都被时间装进了自己的背篓,我看着它们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以一个失败者特有的方式低下了头-----



   南小木魏日乔牧云杨之林刘路南国仁李书琴张羽霞  魏新民杨泽野乔阳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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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群的鸽子在那些低矮的红色屋顶盘旋,它们看似在无目的的游荡,可是黄昏将逝的时候它门就会站在屋顶鸽棚上躲避或着说是迎接黑夜的来临,小木喜欢那些鸽子,特别是黄昏它门在屋顶盘旋迟迟不肯回鸽棚,就像自己不在黑夜在自己身后就要跟上自己时是不会回家的,很多年他都有着这个习惯,小木每月会省下自己的零花钱到花鸟市场买些鸽子喜欢的食物到家后面的空地上去喂那些鸽子,看着它们吃小木总是很满足得开心。

小木不喜欢小城的很多,特别是家的周围每到夏天都会弥漫着的一股腐烂的味道,小木家住在六楼,顶层,是集资的商品房,楼的底层是商店,楼的后面是一条小巷,楼的旁边小巷是一个批发市场。在节假日人流量大时总是能够听到嘲杂的声音,像所有的小城一样,在临街的高楼后面就是低矮的被扩进城区却依旧有着农村房屋构造的瓦房,家后面的那条小巷都是红色的瓦房,从六楼的高度看去像一只受伤的鸽子鲜血淋淋的躺在那里,在阴郁的阴天总是显的特别的醒目,可是又总觉得它和这个小城的一切有种内在的统一,小木曾经有种莫名的古怪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是红巷的心脏,因为红巷的一切细微的东西自己都能感觉到,而红巷是小城的心脏,因为小城里面所应该有的人世的一切红巷都有。



那些瓦房在以前是民居,后来被那些临街的生意人租来做仓库,小木的爸爸是个生意人,在这个小巷里也有一间仓库,所以小木从小就和爸爸一起在这条小巷里穿梭,小木对这条小巷有种熟悉后的反感,小的时候是对它那种味道和环境,后来他是对那里的人觉得反感,每当他看到那些穿着入时的老板娘指挥着那些拉车的伙计不屑一顾的表情和为了一块钱的拉运费而争执的不可开交时,每当在无数个夜晚听到那些被拴在小巷的仓库前用来看仓库的狗因为一些声响而狂吠不停时,当爸爸指使着他去仓库取东西时,当属于它的气息时刻都弥漫在自己的意识里时----小木总是觉的这个小巷和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可是很多东西像是都已注定了是的,小木同样的讨厌着红色,太扎眼而有种亮丽后的空洞。

红巷有了几十年的历史,可是自从成为批发市场的一部分,才真正的被小城的人所记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叫它同名巷,那些生意人嫌这个名字太长,太文酸了,于是慢慢的它有了新的名字---红巷。

小木家楼下的出口紧挨着红巷的出口,巷口的另一面,就是小木家楼的对面是一栋七层高的写字楼,小云爸爸的画室就在四楼,小木曾经在画室里看到过很多可以让自己痴迷的话,小云的爸爸总是透过窗户,看着来往的人,画着小木能看懂和不能看懂的画。

巷口有个卖早点的大妈,她住在小巷尽头的一间破旧的小瓦房里,风雨无阻的每天早上都到巷口卖早点,小木不知道她在这里卖了多少年,只是从他6岁家搬到这里开始,早上他就在这里吃早点,在小木的记忆里大妈似乎一直都是乐呵呵的,而切从没见她说过话,时间久了小木才知道她是个哑吧。有时小木因为睡过头起晚时她就会到楼上去敲门叫醒小木,阴天的的时候她会用手指指天空提醒小木带雨伞,而小木去学校时总是会说句:大妈,再见。在平常小木总是低着头,很少和别人打招呼的,所以这句再见对小木来说可能代表了很多。

小木喜欢跑,喜欢坐,喜欢安静的听着完全安静如许巍或完全摇滚如LINKINPARK的音乐,喜欢喂鸽子,喜欢发呆,喜欢坐在家旁边的空地上一个人看着那些日升月落的痕迹,喜欢在红巷的巷口等小日、喜欢四个人穿过那些大小的街道说笑着属于他们的故事、、、

18岁那年小木上高二,小木像以往一样和小林,小日,去学校,

“小木,放学咱们去同名巷吧,我爸让我去帮他搬些鞋子去他店里。”

‘不了,我放学要和小云去音像店买许巍的新唱片,你先去,等回来我去那找你”

‘那好,我在巷口那等你’

‘下星期就要期末考了,我爸说我要能考年级前10暑假就让我去北京看许巍的演唱会。’小林扭头笑着对小木他们说到。

“战在台下听许巍唱歌应该是不错的享受吧,小林,你要好好复习了。”

“恩,”

走进班里小木把作业放到桌角,等着身为班长的小林来收,然后传张字条给小云;告诉她放学在楼梯口等她去音像店。



从小学到现在,很多年了,小木和最好的朋友小林,小日,小云,几个喜欢着许巍,喜欢着底头走路,共同喜欢着很多的、善良而单纯的孩子,说着,笑着,伤心着,在各自的生命里,用彼此都知道的小小的故事刻下可以铭记很久,乃至一生的印记。

18岁,那个年龄,对朋友没有更多的概念,只是一起玩,一起做着共同喜欢的事,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很多年后他们今天的一切在若干年后会成为一种奢侈,

上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放学后小木和小云一起往常去的那家音像店走去,小云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小云一直留着长发,小公主的打扮,在学校里经常会有男孩子围着她打转,可她总像一个高傲的小公主一样,总是拉着小日,安静的走在操场上,安静的去厕所,安静的来往于学校和家之间。

看到许巍的唱片摆在很醒目的位置,封面上许巍、长长的头发,依旧是颓废而华丽的表情,对,华丽,这个词是小云说的,也许颓废的背后都曾有过华丽,或者本身就隐含着不为人知的华丽,来自心里,或来自经历。

大大的侧脸旁边是个吉他,旁边写着两个字;旅行。

‘旅行,小木,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 恩,封面真是不错的”

     “旅行”

   回去时已经很晚了,这个小城的夏天总是特别的热,燥动又在落后中有种浮华,走到巷口时小木就看见小日站在巷口,

怎么才来啊,小日穿着大大的搬运装,那种衣服穿在女孩子身上真的是不怎么好看的,也许是习惯了,放学后小日把车子放到小木家楼下的车棚里,就去她爸爸的门面穿上搬运装。小日的爸爸和小木爸爸在同有一批发个市场。都是做鞋批发生意的,小木想爸爸可以让自己过着舒服自在的生活,偶尔的去帮他的搬货物,干些活都是自己要求的,而小日的爸爸,有时候小木觉得他是在把小日当作一个小工。一个拿着亲情的工资、18岁的,女搬运工。

小木快速的把车子推到车棚里,径直的往巷里走去,回头叫了声小日。

刚和小云去买了许巍的新唱片,搬完了一起去我家听听吧。

搬完还要去做中午饭了,你下午带到学校吧。

小日家的仓库在小巷的中间,旁边有一块空地,长满了荒草,有时会堆些西瓜皮之类的东西。小木家的仓库就在小日家的对面,正是因为这样小木才在8岁那年就认识了小日,用小日的话说他们都是同名巷里长大的孩子,每次小木听到小日这么说,小木就会低下头不说话,因为他讨厌这个小巷,他的记忆埋在了小巷的每片土地下面,他走在上面就会想到那些已经沉睡的模糊的过去,可是他一遍又一遍的走着,只是习惯的反感却怎么也想不出关于那些偶而闪现却怎么也想不清楚的回忆。

爸,鞋搬来了

你这孬种,早就放学了,你又爬那野去了。

我没

没什么没,没怎么过来的这么晚,快点,把这些箱子搬到拖运部去,小日的爸爸指着门店门前的几个大箱子冲着小日说

到拖运部来回要一个小时。回去还要做饭、、、

是啊,叔叔。我们等几天就要考试了。



你这兔崽子,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让你送你就去送,我就没指望着你上学能怎么样,别给我整那些个,给我快点去。听见没。

小日对小木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搬,

小木摇摇头,走到箱子面前,也许是习惯了,小木搬着一个箱子就走了,小日赶紧也搬着箱子追上小木

小木,你还是回去吧,你爸还在家等你呢

他都两天没回家了,我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就陪你搬完了吧

小木,你爸

别说这些了,快点

搬玩回去已经是2点了,小木在楼下的面馆带了碗面回去,家里还是和意料中的一样,没人。回到屋里,小木的屋子不是很大,很简单的布置,书架上一大排的CD在狭小的空间里显的很醒目,打开CD机,塞着耳机就出了门。



站在这城市的寂静处,

让一切暄嚣走远

谁画出这天地

又画下我和你

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

谁让我们哭泣

又给我们惊喜

               让我们就者样相爱相遇

               总是要说再见

               相聚又分离

               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老师来领着做了会操就让自由活动了,四个人来到教学楼的顶层,

并排的坐着,小城高大的建筑物是很少的,所以坐在六层高的楼顶,几乎就能看到小城的全貌。

   太阳已经开始落下去了,高高的楼顶有了一点凉意,小城的黄昏应该是小城最好的时候,保留下来的一些古味总是在这时体现出来,戴着白色的帽子的回族老人推着大大的自己改造的三轮车穿行于小城的大街小巷,他“油茶喽” “油茶喽”、、的叫卖声几乎传遍了小城的各个角落,小城的中心是一条宋代修建的河——流河。被当作文物保护了起来,虽然这几年小才行的经济发展的很快,可是小河依旧是清澈的,黄昏时总有老年人坐在河的两边谈聊着属于他们的记忆和那些久远的故事。

   许巍的歌声缓缓的在楼顶漂荡着,如果时间能够被定格,那些随歌声漂散的笑容和时光是不是可以成为若干年后属于他们的幸福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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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11:18:22 | 只看该作者
晚上回到家里时家里的灯亮着,小木推开门就看到爸爸做在沙发上,
小木,这是你张阿姨,快叫阿姨。
小木抬头看了一下,然后就走进自己屋里,
‘你看,这孩子。你说,’
他听到了爸爸和那个女人的谈话,他门说要在这个月结婚。
小木用被子蒙住脑袋,可是还是听到了这一切,
   南哥,我看小木这孩子不是太喜欢我,你说。。。
   没事,他就这样,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我想让小路接受我应该同样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那我们要是结了婚孩子们要是还这样你说怎么办呢?
   小木是个好孩子。他会拿你当妈妈看的,只是需要时间。倒是小路,那天我去你家,见到她,她把我推了出来。哎。
   只要我们真心的对待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是,小木知道了,在不久的以后,这个女人会带着一个女孩走近自己的生活。
18岁,小木已经有了三个妈妈,俩个是都是继母,小木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更不知道她在哪,从小他就和爸爸生活在一起,爸爸很疼小木,可是更多的时间他还是忙于自己的生意,小木10岁那年爸爸领回家一个女人,可是一年后这个女人就离开了,她走的时候说一对父子,一对疯子,小木记的她走的那天晚上爸爸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的话,嘴里一直骂着那个女人,说、她骗走了他的钱,而且不停的叫着大玲,大玲。,这不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后来他才想这可能就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名字,当时小木还小,他还不懂的这些,可是今天爸爸又领了一个女人到家里时小木有中发自内心的抵触。
小木打开CD机,塞着耳机,他推开窗户,看着楼下的小巷,昏黄的灯光下小木觉的小巷红的特别的刺眼,他总觉的自己在这条小巷里留下了一些记忆,很真实的感觉到那是从童年来的记忆,可是却怎么也记不清,童年的太多都是模糊的,可是你却永远都无法从这中模糊中走出来,并且越想出来就越模糊,越无法彻底的忘记。
传到耳朵里的是不段的狗叫,小巷的晚上因为无人居住而显的很阴暗,小木看到黑暗的尽头有着一点光亮,小木知道那是卖早点的的大妈的房子,没有任何原因的,小木看到那片黑暗中的光亮觉的很温暖。
躺在床上,小木很晚才睡着,他想了很多,一个男孩子是应该坚强的,小木从小就知道这点,可是他却很难做到,这个晚上小木只是想自己的亲生母亲,尽管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因为小木从没见过自己的生母,那些渴望拥有的母爱已经在时间和现实里慢慢的麻木后平淡了。
这晚,小木很晚才睡去,他是可以就那么一直坐着、然后躺下去就睡着的。
18岁的年龄,就像骑着自行车一直走在野地里,满眼的青葱和明媚,阳光永远都是光亮的,只是在童年和幼稚慢慢走远时,他们开始放慢速度,他们开始知道已回不去了,可是他们也不想往前走,于是时间就这样过下来,这个过程就是青春。

‘小木,放学早点回来,你张阿姨和小路要来,我们一块出去吃,’
‘恩’
出门时小木没有见到卖早点的大妈,小木停下车子朝巷里望了望,应该要饿肚子了,小日和小林叫他时他回过神来,除了饿,他心里还有一些担心。
‘小林,听说你爸又升官了,昨天我在新闻上看到他的新闻,前面的那个副字没了啊。够拽的嘿’
‘我不知道,见面的机会也很少,只是家里常会来人,带很多的东西,当然也有很多好吃的,嘿嘿,说着还真的拿出了几的包咖啡,卡不其诺。’
“小林,你爸不会是在搞腐败吧,我靠,没看电视上那些贪官都道貌岸然的,可别’
‘好了,小日,我爸收那点东西还没到贪污那地步’
‘小木,你怎么不说话啊’
‘恩,哦,那个大妈今天没出摊,我在想她是不是病了,还是,’
‘放学我还要去仓库搬东西,我顺边去她住那看看吧。’
‘那好,我就不去了,我`~~我家里有点事,’
因为明天就要期末考了,下午的课就不再上了,学校布置考场,在家复习,班里开始变的不平静,同学都在说着假期各自的打算,那时的学生对成绩和考试还没有那么看重,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还没有将来和升学这样一些概念。更多的时间还是用来玩。
因为考试时在不同的考场,考完就放假回去了,放学时小木和小林,小日,小云一块走。
‘小木,你假期有什么打算吗,我爸让我学画画,高考时以艺术生考,以后接管他的画室。’
‘没,’
‘小云,你爸想的还真远嘿,我尽力考好,这样就能去北京看许巍的演唱会了,你呢,小日,’
‘不知道,过一天是一天吧,我爸让我去他的摊上帮忙’
‘你爸也是,你还是个学生啊,总让你干这干那的,’
‘所以我想快点长大啊,这样就能干自己想做的事了,妈的,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将来我一定要挣很多的钱,然后就烧掉’
一路上小木没怎么说话,大家早很多方面早就有了默契,比如现在都知道不该问小木怎么了,等他想说了就会告诉大家的。
回到家里时爸爸和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坐在客厅里,小女孩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坐在沙发上,底着头,没有抬头看小木,不知道为什么。小木看到她没有特别的反感,也许是因为她像自己一样喜欢底着头,也许是自己一直想有一个妹妹,也或许是因为其它的、、只是感觉那么一个生命开始模糊的走进自己的生活和生命。
小木放下书包,低着头朝自己屋里走去,
‘小木,来,过来坐,爸给你说件事,然后和张阿姨,小路,一块去吃点东西‘
小木站在屋门前没动。嘴里恩了一声。
南国仁走到儿子面前,拉着小木坐到自己身边,
‘小木啊,是这样的,我和你张阿姨啊,准备等几天就结婚,今天小路也过来了,你们俩个`~~~’
没等他说完,小木就跑到屋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小木就这样,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哦,小木这孩子挺好的,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
“小路,不要太拘谨,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小木就是你的哥哥了,”
小木在床上听到了门被狠狠的摔了一下,然后开始了很长很长时间的安静。

后面的小木就没听到了,他用耳机塞住了耳朵,小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讨厌这个女人,他只是本能的就这样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和爸爸平静的生活,而之前的那个女人在小木的童年留下了太多灰暗的阴影。
   小木不知到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后已经是下午5点了,小木走下楼,走进小巷,朝小日家的仓库走去,小木知道小日这时候肯定在仓库里把那些鞋按色号和价格分类,然后放在不同的存储区。
  小木看到小日坐在仓库门口,脖子上围了一条毛巾,身边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小木走过去坐在一个箱子上。
  ‘小日,你去看那个大妈了吗’
   ‘看了,她不在家,’
   ‘明天就考试了,假期你就真打算在你爸店里帮忙,’
  ‘我爸的生意越来越忙,他准备让我上完中学就不上了,在家帮他的忙’
  ‘那你呢?你也这么想’
‘ 那要不能怎么样呢,我早就不想上学了,尽管我不想像我爸一样做个小商人,但学校那个环境已让我厌恶了,我想如果它有意识,也是不想接受我这个搬运工的。
小日说着走进屋里有搬出一个箱子放到身边,从里面拿出一个又一个的包装盒,小木看着小日,一个女孩子却像男孩子一样,偶尔的说说脏话,干着男孩子也不曾干过的体力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小日一样不属于那个学校,他只是觉的平常总爱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小日这样说很吃惊,然后就想到了自己,小木知道自己会一直上下去,因为爸爸虽然是个小商人,可是爸爸比小日的爸爸在学习上要开明很多,所以小木的成绩一直都很优秀,‘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吧,小木,我这两天见你爸总和一个女人走一起,是谁啊’
小木站起来,小木应该是觉的丢人,或着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没理小日就离开了,
‘诶,小木,小木’
早上上学时小木出门时看到大妈又在那卖早点了,小木吃完后用手式问她昨天怎么没出摊,她笑了笑,用手摸了摸小木的头,用手指了指表。小木冲她笑了就快速的向学校走去,
路上小木觉的大妈不该在那个巷口卖早点,更不应该住在那里,因为她和这条小巷里的一切都不和协。
   考完试就是漫长的夏天,小木讨厌这个季节,特别是小城的夏天,小木觉的到处都是聒躁的,就像老生一样喑哑的吟唱着漫无边际的烦闷。

小城的夏天是闷热的,那些蚊虫的声音像佛教的泛音一样让人昏昏欲睡。
早上,推开自己屋子的门,像所有电视剧里重组家厅刚开始的情景一样,只是小木没有像电视剧里受不了的小孩一样有过激或暴躁的举动、只是平静的站在门口,客厅里堆着几大包的行李,那个女人和那个小女孩坐在沙发上。爸爸抽着烟放下手里的箱子看着站在门口的小木。

生活只是和时间一起有着自己的轨迹,不会为了谁而慢,也不会为了谁而快,更不会为了谁而改变。每个人都粉墨登场,或阴暗或华丽的褪去生命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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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11:20:27 | 只看该作者
从那天起,家里多了俩个人,那个女人叫张雨霞,是小城一个机关里的文案,和爸爸是小学同学,他丈夫几年前死于车祸,小女孩叫刘路,比小木小三岁,在小木中学旁边的中学读初中二年级。几天后,小木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到了他们的结婚证,在很多年以后小木还记的那个结婚证的内容,小木曾试着去忘记,可是那普通的内容却给小木的记忆留下了最深的印记。
生命皱巴巴的,平展开来时才看到它那龟裂的伤口。

   小日在他爸爸的店里帮忙,小木去找过他,他爸爸让他穿着宽大的搬运装,依旧是对小日不段的叫骂,小林考进了前10,如愿所尝的去了北京,只是没要成许巍的签名,他笑着说见了许巍才知道他比照片上的还要丑,小云去南京学画画,整个假期除了几个电话,一只都没见她。

   小木这个夏天总是呆在屋里,或着去仓库帮爸爸做点活,早上还是会去楼下吃早饭,他尽量减少在家里和那个女人的正面见面,尽管她一直对小木很好,总是默不作声的干着家务,爸爸也忙于生意。
   那个小女孩在暑假报了很多的补习班,早上总是出去的很早,小木都是等那个女人送她上学关门的声音响起后才走出自己的房间,中午时吃饭是一定要在一起吃的,这是爸爸要求的,那个女人总是给小木夹菜,而爸爸同样的给那个小女孩夹菜。有时候小木觉得这样很无聊。能说成是爱?还是说是生活所附加的不能逃避的东西以爱的形式呈现出来。
  这个夏天是重复的,细微的生活似乎在一直散发着热量,和那些游荡在空气里的热气叠加成那些黄昏,底下的,看不见,却清晰于心底的忧伤。

   小巷在夏天总是最吵的,因为生意人都忙于暑期的促销,小木开始在更多的晚上被狗的叫声惊醒,这个小城的一切都安静的有着它的节奏,不紧不慢的一天又一天的过下来,在平淡中上演着人们生无所息,纸醉金迷,和整个人世所该有的悲欢离合。
  冬天来的时候小城的雪总是特别的多,有着北方城市所特有的寒冷和干燥,整个小城在冬天总是白茫茫的一片,当第一场雪来的时候,小木戴着厚厚的帽子,穿着厚厚的冬装,推开窗户,小木看着小巷的房顶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白色,整个城市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当小木看到雪中的红巷时,小木觉的这片红色在漫无边际的白色中显的刺眼。
小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是那个女人买给小木的,这半年她对小木很好,生活里细微而零碎的地方小木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是真心的对待他和爸爸,虽然还是不习惯,木开始叫它张姨。
小木的爸爸看到这些心里也很开心,这个生意人有着世俗和功利,可是他对小木有着最深的爱。

周六的中午,张雨霞单位加班,南国仁去了省里进货,刘路去了补习班,中午会在老师那里吃饭,小木在屋子里喝着泡的浓浓的小林给的咖啡末。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很久后小木才听到。
电话是刘路补习班的老师打来的。
小木匆忙的穿上外套,围上围巾,小木想也许自己已经把她当作了妹妹,至少自己已经可以接受这么一个人以任何姿态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安静的生活着,当早上俩个人一起站在卫生间里刷洗时,当两个人一起走出家门骑着车子往不同的方向去上学时,当自己生日时她小心翼翼的拿出她最喜欢吃的一大块巧克力放到小木手里时,当看着一个叫着自己的爸爸爸爸的女孩子在自己的生活里以最亲近的方式不段的唤起着自己心里亲情的温暖、、、、
路上的行人很少,这是小木印像中小城最冷的一个冬天,小木紧了紧围巾,快步的走着,走了一会,小木上了一辆计程车。
刘路和补习班里的一个男同学打了架,到补习班时学生都在画画,只有刘路一个人坐在墙角,看到小木站在门口时她抬头看了看,然后把头更深的底下去,
她上的是一个美术补习班,教室是一个废弃的民办学校的教室,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是一个业余画家,当小木对他说他是刘路的哥哥时,那个中年男子进去拉着刘路出来,对她说:你用画板把同学的头砸的流了很多血,问你你一直不说为什么,现在能给你哥哥说是为了什么吗?
她就那么一直底着头。那个老师看她不说话,就对小木说,那个学生伤的很严重,你回去给你爸妈说一下,医药费还是要赔给人家的。
小木看着身旁的刘路,她的身子一直在发抖,而且抖的越来越厉害,小木无意的看到她手上有着一点血迹,心里一颤。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塞给那个老师,说:医药费我会出的,这些不够的话我会再给你。
然后又说,请你不要给我父母说,我回去问问她给你个解释。谢谢。
说完小木拉着刘路的手就离开了那破旧的楼。
走到街上时,小木感觉到她的手冰凉的厉害,小木就想坐车回家,可是突然就想到刚才把钱都给了那个老师,小木蹲下去,把脖子里的围巾取下来围到她脖子里,紧紧的围着,只露出俩只眼睛,又把外套穿在她身上,刘路只比小木小俩岁,可是因为小木个头比较高,比她高了一头。
小木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想继续往前走,可是刘路却停了下来,小木停了下来扭过头,刘路抬起头,俩个人对视了一会,然后她又底下了头,我只是画了一副画,爸爸,我曾经的爸爸拉着我,在路上走着,他,和我同班也在不补习班学画的那个男生,却说你爸爸都死了还画他干嘛,我说没死,他还是说死了、、、
然后我就用画板砸了他。
偶而的车辆压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很大的声响。
可是,哥,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真的死了。
听到她叫自己哥,小木怔了一下,一个词温暖了十几年一直冰冷着的、某个属于亲情的角落。半年来生活中他们都是用“你”做为各自的称呼。
小木曾经从爸爸那里知道刘路的爸爸是个中学教师,是个很儒雅的知识分子,如果不是死于车祸,他们的家庭应该是很幸福的。
现在小木看着刘路那湿润的让人心痛的眼神,想刘路的爸爸应该和爸爸一样有着宽厚博大而默默的爱。
小木的眼生疼,刘路还有妈妈,可是自己从最原始的记忆里就没有了那一份爱的印象和重量。
小木用力的拉着她的手,径直的朝前走去。
空气里是没有雾的,可是俩个人总觉得路不是怎么能看得清楚。
一天一天,几天几天,这个冬天和雪一起唱着喑呀而纯净的歌。

  走在街上时,小木看到路上那些礼品店的门口摆着圣诞树,上面堆着一层薄薄的雪,店里的服务员正在把一些圣诞帽摆在门口的明显位置,小木知道圣诞节要来了,小城虽不发达,可是却以最大的热情迎接这些洋节,特别是那些生意人,小木对这个节日没有太大的感觉,可是也不讨厌,按小木的观点,只要是不讨厌的都是好的,小木加快速度往学校走,因为小日昨天晚上说让他在学校门口等他有事。
  小木到学校时小日已经在那等了,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褂子,把手插在兜里,还不段的得瑟,见到小木就赶紧走上去。
‘小木,我偷了我爸的钱,昨天晚上没回家,在仓库门口呆了一夜’
‘怎么了,为啥偷你爸的钱啊’
‘这圣诞节不是来了嘛,我想去批发点圣诞帽什么的,在学校门口卖’
对小日的话小木不感到吃惊,小木知道小日已经在生活和环境的压力下开始独力的去面对一些事,可是小木看着小日,觉的他正逐渐的走进那条小巷,小木怕小日也像他爸爸一样成为一个暴唳的商人,也会没有理由的打骂自己的孩子,会傲气的指使着那些拉车的苦工,也会让他的女儿提前退学帮他打点生意,也许是小木想多了,可是小日她是个女孩子,他才18岁。
  ‘拿了多少,我小林他们先凑点,你先给你爸,他``~~’
‘我不准备回去了,等赚了钱我再回家,我就是让你帮我请几天假,我先去学校旁边的小学去卖,毕竟让老师见了也不好说’
‘这样不好吧,还是等放了学再去卖吧,总得上学不是,’
不行,我得到学校里面去卖,在门口卖被学校门口那些精品店的王八糕子看到会轰走我的’
“那你小心点,晚上你住哪,你爸会担心你的”
‘他,他巴不得我不回去省点饭钱,不说了,我得走了,晚上找地住你就甭管了’
小木看着小日畏缩着的背影,鼻子酸酸的,用手捂住耳朵取暖,然后低着头朝学校走去。
雪越下越大,放学时小云拿着三杯热奶茶在学校门等小木和小林,递过来时小木看到小云的手红红的,就又想到了小日,他应该正蹲在地上和那些学生讨价还价,伸着冻僵的手数着钱。雪落在身上,小木觉的发自心底的冷。
小木没给小林,小云,说小日的事,他说小日家里有点事,然后就走了。小林和小云在后面叫他,小木坐着公车就离开了,小木要去看看小日,他不想让小林和小云也和他一样担心小日。
到那所学校时,小木在门口没见到小日,在门口等了很久也没见到小日。
小木想:小日,那那单薄的身影是怎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将那些心里的伤痛埋藏在所谓的自己营生里。
隐约的感觉有什么会发生,就像天一直阴沉着就不得不让人预感到又一场雪的来临。
接下来的三天都没见到小日,直到圣诞节的前一天,早上刚上课时,一个陌生的女人到班里找小木,小木惊呀的走出教室。
‘你叫南小木吧,’

我是学校旁边卖混沌的,早上我出摊时发现有个女孩子躺在我店门口。脸上都是血,我~~’
没等他说完小木就拉着她往前跑,他有种预感小日出事了。
‘让她我到这---哎,你这孩子,你慢点--到这来找你,我看她伤的不清,你---说你们这些孩子---
‘大妈 ,我求您了,您快点好吗’
见到小日时他坐在那家馄沌店的门口,用手捂住胸口,头上身上都是血,雪落到身上和那些血冻在一块,身边的雪有一些已经化成了红色,小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小木抬头看看天,雪落在眼里,就融化了。大片大片的。
小木背着小日往医院跑,雪下的太大,而且结了冰,路上的出租车很少,早上的行人也很少,小日应该是睡着了,要不然他不会让小木这样背着自己,小木没感觉到累,只是大步的往前走。
小木有着爸爸一样高高的个子,可是却瘦的厉害,小日个子不高,可是那些雪让本应该简单的行走变的艰难,就像生活让本应该明媚的青春笔那的灰暗。
小日的头发垂下来,触及小木的脸,小木感到出其的冰冷。
小木想,小日,在你倔强而坚强的背后,那些伤痛总是让人怜惜的心痛。
这个冬天的雪下的特别的大,而且一直是雾蒙蒙的,小日爸爸店的生意也冷清了很多,当小日的爸爸正骂着这鬼天气时,接到了小木的电话。
小木在打给小日爸爸以前想了很久,但医院让交的费用是他无能为力的,他想小日醒来后一定会怨他,可他顾不的那么多了。
小日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医生说没事,只是失血过多,输点水,休息一下就行,你们现在的孩子啊,一个女孩子能诶人打成这样,以后要是再这样打假,不照孤自己的身体,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父母,小木冲医生点了点头。
小日的爸爸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小木打电话给他的3个小时以后了,这时小日已经醒了,进了门就冲小日叫骂,你这孬种,偷了老子钱,现在遭报应了吧,说着还朝病床上的小日打去,嘴里依就是不停的叫骂~~~~
小木看小日没什么事了就汽悄悄离开了医院,小木没有去学校,应该已经放学了,也没有回家。他打电话给小林,然后他来到家对面的那片空地上,他想看看那些鸽子,当冬天来了以后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它们,可是空地上除了一些垃圾只是一片白色,小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段的想着刚才和小日的对话。
‘小日,怎么会这样’
‘是那些学校门口精品店里的老板娘,那个三八,是她找的人,小木,你不知道,他们是4个人打我自己,他们走的时候说让我以后老实点,要是再来抢他们的饭碗就整死我’
‘妈的,我才不怕他们,等我发了。我非整死他们,’
“小日,你才18岁啊,这些事以后再想吧,你总得把中学念完吧,’
‘小木,你不知道,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想法,我不上学了,我要挣钱,也找人把店给他们烧了,’
‘像爸爸一样做个商人,一辈子都不离开那条小巷?’
‘不知道,这几天我赚了500块钱,小木,我能靠自己挣钱了,我不要再去上学了,我相信我会混的出来的。’
“小日,可是~~你是个女孩子,你才18岁啊。’
“别他妈的给我提年龄,更别说什么男女,那些字眼和区别从小就没被存在我的意识里,昨晚我是爬到学校附近的,那些家活下手真的很狠,身上一直痛着,一夜我都在模糊的 意识里对自己说我要活出个人样来,’
‘`~~~’
“我决定了,你回学校好好读书吧,那个校园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已经看到了我的以后。
小木想这个冬天应该不会再看到那些鸽子了,等冬天过去它们应该就会出来了。可是小木喜欢冬天,生活总是无法像自己想的那样,它有着自己的规律和定数。你所能做的就是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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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11:21:01 | 只看该作者
小林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拿着一个圣诞帽从后面戴在小木头上,那天中午小木和小林坐在空地旁边的废弃的箱子上,坐了很久,小林的爸爸是高官,所以他从小就在一个不同于小木和小日的环境里长大,和小日他们从小学一直读到中学。也许都是孤独而倔强的孩子,也许是因为骨子里有着太多相同的东西,只是一起骑车上学,放学,重复着的简单的时光里彼此在各自的生命里留下,小林曾经很多次的在放学后和小木,小日一起,搬着那些大大的箱子来往于那些狭窄而阴暗而肮脏的弄堂,很多次小木看着小林搬着箱子僵硬的动作,都试图从他手里夺过去,可是又总被小林夺过去,小木清晰的记得去年夏天小林在巷口说的那句话:小木,把箱子给我,你不是说过你和小日是红巷的孩子吗?那我也是。说完哈哈的就笑着就快步的走了。
小木听完后扭头往小巷的尽头看去,当时小木就想:红巷的孩子,小林,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和小日是怎样在红巷的孕育中走过了十几年,更无法理解我和小日是怎样让自己的生活深深的在它的身上打上烙印。
也许很多结局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只是当时的小木不知道,都不知道,除了命运。

  当小木对小林说小日不准备再上学时,小林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雪,一直没停,小木能听到落下的声音。

  他们就一直坐着,什么也不说直到下午该上学时才去的学校。
  三天后小日就出院了,那天上课时老师说‘同学们。我们班的魏日同学以后就不再回班上课了,听说是在外边惹了事,希望大家以此为鉴,好好学习,在半年后能上个理想的大学。

下午放学时小日在学校门口等小木,小林和小云。
‘走,今天以后我就解放了,今天咱们去庆祝一下’
他们三个都没说话,站在那里看着小日,
‘怎么了,说话啊,’
说着小日走到小云面前,推着车子就走,他们跟在小日后面,路上谁都没说话,这时的人总会特别的多,都行色匆匆的带着各种表情,小木想到以前一个作家的一句话;人们总是不段的行走着,可以说有的是在无目的的流浪,有的是有目的的奔波,正是这种行走让这个世界有了一种节奏,这重节奏遍布于各个角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开始有了淡淡的雾,雪还是漫不经心的飘着,小木它们沿着学校们前的那条路一直往南走,走到尽头是小城的火车站,他们穿过过道,站在铁轨旁边的看台上,看着那些过去的一列一列的火车,他们还是走着说着,只是话比平时少了些,,那时他们只是觉得小日要走了,离开教室,离开学校,而还是不会离开他们的。

夏天的时候这里总会长满了荒草,小木记得八岁那年和小日来这里时,这里荒草和他们一样高。可是这些年他们来这里。他们都已经长大。可是那些荒草还是在以一种不变的高度去面对一年又一年的凋零和生长,不知道这两种生命的方式哪种会好些。就像有些人想长大,有些人不想长大。有些人喜欢改变,有些不喜欢。
冬天的这里有的只是荒凉,那些凋零的荒草枝干被车站后面那些村庄里的老人拣走用来在他们底矮的房子里点燃增添一些温暖,或着用来烧饭。
小木他们离开站台后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小城的路灯总是特别的暗而且特别的少,只有火车站周围还算亮堂一些,小日领着他们到了车站旁边的一个饭店,装修的很好,有着很精致的橱窗,里面的人大多围着一个火锅,小日领着他们到了三楼的一个包间,这是应该算是小呈里比较好的饭店了,一直以来,小木都不喜欢到这种地方吃饭的。不是因为消费贵,而是因为小木觉得那些豪华的背后有着太多的纸醉金迷,和光怪陆离的整个人世的缩影。
  小日拿着菜单让小木他们点菜,菜单传来传去。最后又传到小日手里,一样都没点,小日拿着菜单,脸上挂着笑,说不清是开心的笑还是什么。
‘怎么,给我省钱啊,用不着的,看,说着小日从兜里掏出一打钱,500块,够了吧,呵。’
  ‘这就是你这俩天卖东西挣来的钱?’
   ‘是啊,怎么样,不错吧,呵。’
    ‘就是是你用血换来的钱?’
     ‘小木,别说了,大家开心点’
   小日说完就把服务员叫来,吃饭时大家都没有太多的话,只有小日的话有点多。小木看着小日口若悬河的样子,总觉得眼前恍恍惚惚的。
  离开饭店时已经很晚了,整个晚上就在一种安静中过去,雪堆在地上厚厚的,此时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整个小城都特别的安静,只有偶而的几个车辆,和那些蹬着三轮穿梭于各个饭点门口捡旧饭盒的老人,冬天饭店的生意会特别的好,他们在这样的冬天在寒冷中收获着整个年头最盼望的东西。
  小日让小林送小云回去,小云的脸冻的通红,小云跟在小林后面朝她家的方向回去。没说什么话,只是在走了几步后回头看看小日,说;小日,你一定要常来看我们,我们永远都是朋友。而小林只是在走的时候对小日说了句保重,而后就只是慢慢的走在小云前面。
  看着他们走远了,小日跪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底下去,然后就直接把头低到了地上,小木蹲下试图扶起小日,可是当小日抬起头时小木看到的是  小日满脸的泪。
高二的那个冬天小日离开了他们,离开了校园,开始了她在红巷里周而复始的生活
早上小木醒来时就看到窗外刺眼的阳光,小木想那厚厚的雪要融化了,然后大街小巷都会变的潮湿而肮脏,小木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想到小日那满脸的泪,想到了小日说是他爸爸逼着他让他退学,因为他爸爸要到外地去搞批发,而家里的生意不能没人打理,而小木是不想这样的。刷牙时小木看着镜子,模模糊糊的。
下楼时大妈对小木示意今天天冷,让小木多穿点衣服,小木冲她笑了笑,骑着车子就离开了巷口,路上因为雪已经开始化了变的很难走,小木下意识的停下来往后看了看,回过头时小木狠狠的蹬了一下。
我们是否一定要在一种落寞的抬头低头和无休止的伏案中去接受一份过于劳累的成长,拿我们全部的时间,全部的青春去进行一场精心准备的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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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11:21:25 | 只看该作者
半年的时间平静的过去了,高考在冬天到夏天的漫长过渡里变的越来越让人厌倦,生活开始变得单一的重复复而乏味,天气渐渐的变热。
高二分科时三个人都执着的选择了文科,只是为了想安逸些,可是那些重复的晚上开始做大量的文综卷子,写到手麻木到没有了知觉时他们都只是默默的看着过去,看着现在,看着未来来回的重复着,来回的在一些注定的变数里安静而华丽的存在并继续着。
教室里蔓延着汗液和热气混合后的难忍的气味,小木的座位临着窗户,小云在第一排,小林在小木的前面,当老师们在讲台上把高考当作重复率最高的词时,小林开始了周而复始的睡,像是永远都睡不醒一样,小木在一次又一次的叫醒他,他依旧醒了继续睡,以后就不再叫醒他了,班主任总是会在没人察觉时从教室的后门透过窗户往教室里看,小林开始一次又一次的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后来小林依旧在课堂上睡,班主任也像小木一样无奈的纵容一个成绩优秀可以考重点的学生这么睡下去。小木曾经问过小林很多次为什么要在这最后的时刻这样,小林只是笑笑。
很多次,小木都看到小林在不睡觉的时候用手托着下巴看坐在前排的小云,有时候能一节课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姿势,小木看着小林这样,只是无奈的看着,无能为力的看着。
小木总是会不经意的往以前小日的座位看。座位在她走的那天就坐了新的同学,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用手反复的揉捏着书本的页脚,时间久了,桌子上的课本开始显的很破旧,小木看着那些皱巴巴的纸张,觉得像生活一样的干涸而丑陋。

小云,小木很少见她离开过座位,除了下课去厕所,只有在放学时才会来到小木和小林这边,等他们一起走,小木很少看到小云抬头,包括上课时,也总是底着头。手里一直写着。
有时候小木就想,是因为高考么,高考让大家的生活开始不大不小的颠覆。可是小日,却早就离开了。

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间有一个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三个人总是在吃完饭后一起喝着冰粥在校园里闲逛,小小的校园在那几个月不知道被三个人转过了多少遍,如果校园里的那些树有记忆的话,一定会记得那些闷热的天气里三个人来往于它面前留下的沉重的脚步和叹息。
三个人只是一起重复的走着,在预备铃响起时一起快步的往教室走去。话越来越少,只有那些雍懒和疲惫无声的和他们一起走着。可是,正是这种扶持着一起走着,即使是无言的沉默,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还是给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和坚持的勇气,小木想小林和小云应该也是的。

离高考一个月前的那段时间,是小木18年记忆里最自己暴躁的时候,晚上开始睡不着觉,在做了一套又一套的模拟题后,坐在窗户前看着黑黑的苍穹,听着许巍那干净而明朗的声音,一坐就到凌晨2,3点。

时间在最后的这一个月变的出其的漫长,小木开始习惯,早上很早的起床,喝一杯张雨霞给他煮的牛奶,到楼下从大妈那里买张煎饼就匆匆的骑车子去学校,上午小木总是打不起精神的,很多时候他看着前面爬在桌子上睡的小林就不知觉的也趴桌子上睡着了,中午和小林,小云,一起回家,路上三个人总是蹬的很快,下午时小木总是很仔细的看做过的习题,偶而的会挂着耳机静静的坐着,晚上自习回家后一直坐在书桌前看着那些琐碎的笔记,写一本又一本的模拟题,睡前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喝一杯牛奶,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想着那些明知道会让自己伤痛的过忘。
生活像没有一点杂质的白开水,摇摇晃晃,平平淡淡,每个人都清晰的看着自己的影子,安静而绵长的看着那些日升月落,时光反复。

南国仁在起夜时看到儿子的灯到了凌晨还一直亮着。白天的话也越来越少,也开始了焦虑和不安,可是只是无可奈何的看着,能做的只是让张雨霞做一些有营养的饭菜,在吃饭吃总是说一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小木知道知道爸爸的意思,总是会干笑俩声回应他。
  有一天晚上小木回家照例洗刷完后坐在椅子上,正要拿出卷子做,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张许巍很老的一张专楫《水妖》,这是小木最喜欢的许巍的专集,可是因为出的时间太早了,小木一直没买到CD,只是在网上听过里面的歌。
听到身后有声响,小木扭头,看到刘路笑着站在门口。冲小木笑了笑就离开了。


也许小木会感激刘路的一片心意,只是他不知道刘路为了这一点感激付出了多少,当跑遍了小城的大小音像店都没有找到,当从网上大量的找卖家,并被骗了好几次后才从邮局拿到这张小木喜欢可是却买不到的唱片时,刘路没觉得累。
因为只有自己知道,那个冬天,当小木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冰天雪地里,她的眼模糊着,可是有些东西却在心里清晰了。

用一秒钟的时间记住了你,却要用一生的时间忘记。

小木偶尔的能在红巷的巷口看到小日,小日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总是牛仔裤,白上衣,他开始是成人的打扮,因为他要和那些成人打交道,在金钱和生活的重压里学着向生活屈服。
每次见到小日,她总是冲他笑笑,漏出她干净的牙齿,加油,成了在她搬着箱子从小木面前走开前说的最多,也是仅有的俩个字。

小木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小日一个人在黑暗里往小巷的尽头走去,小木在远处看着,觉得前面会有什么,于是想跑上前去拉小日,可是自己却怎么也追不上。梦里绝望的味道让小木在醒来后觉的彻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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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11:22:12 | 只看该作者
倒数第二次模拟考成绩出来,学校一直有着把年级前200名的同学的名字贴在教学楼和办公楼走廊的两侧,学生回家必经的路上。三个人推着车子站在学校的成绩小木年级70名,小云120名。在小城的这所唯一一所省重点高中里,这意味着是完全可以考个重点的,小木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没有发现小林的名字,等回头时小林已经骑着车子出了大门,小木叫上小云,赶上去,可是小林已经走远了。

小木觉得天越来越热了。嗓子像冒咽了一样干疼着。小木不知道生活到底是怎么了。
回头时小云小声的对小木说,我不想看到小林这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再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小日上次出事后小林去送我,那天他对我说他喜欢我,要我给他一个答复,可是,小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高考后很多东西就变了,各奔东西不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所以、、、所以我没回答他就一个人离开了。然后这几个月你也看到了。我不想因为我毁了他以后的路。
小云,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相信我们几个会做一辈子的朋友么?
相信。
各奔东西以后还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们几个一起走了这么多年。只要我们一起走过的路还在,我们几个之间的东西就永远不会消失。
就是说你相信友情?
一直都相信。
那你相信小林对你的感情么?
相信。
那为什么不能、、、
小木,别说了,因为现实,因为时间,因为生活。

路上下班的人让本不太宽的路显的拥挤不堪。人们都快速的蹬着车,或者快步的走着,那些热气让小城变的焦灼。
   俩个人推着车子,沉默着、说着、走着。
   要从路口分开时,小木对小云说让她和小林好好的谈一谈。

于是时间像天空滚烫的太阳一样,漫长,而乏味的重复着自己的轨迹。
也许是小云真的和小林说了些什么,在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单上,小木小林的名字又回到了自己很近的位置。

  后来小云告诉小木:她只是对小林说,只有他考上重点,我就给他一个答复。


高考前学校照例放了几天假,小城的夏天是聒噪的。到处都是龟裂开来的热气,中午走在街上,小木不知道这个夏天什么时候能结束,不知道,那些行走带起来的十几岁的暗影什么时候能在这个夏天蒸发完毕,小城好像是没有树木的,更没有大棵大棵的,可以让那些街道上的行走能多点阴凉。
晚上应该是好一些的,没有了那些让人晕旋的热气,小木喜欢这样的晚上呆在屋子里,把冷气开的足足的,打开电脑,有时候不会干什么,只是盯着屏幕看,呆呆的看着。夏天,开着冷气是可以把窗户关的严实些的。
对于红巷,似乎夏天的晚上会更加聒噪一些,那些生意人总是在这样的晚上三三俩俩的坐在一起,讨论着平日里各自生意上琐碎的问题。

小时候小木总是在这些嘈杂的声音里很晚才睡去。
也许正是厌倦了这样的嘈杂,小木喜欢上了摇滚乐,很多的晚上他都是用床头的小音箱放着那些撕心裂肺的声音,然后安静的坐着。有时候也会就那么睡去。
小木打开抽屉,翻出很久前的相册,那是小木18年所有的记忆,也许是骨子里的生硬的疼痛,也许是多少年来生命里沉淀下来的冰冷的重量。
小木最喜欢其中的一张,那是小木,小日,小林,小云,12岁小学毕业时的合影,在小学的大门前,很干净的大门,是小林的爸爸拍下来的。照片的背景上有学校看大门的老大爷,他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么安祥而呆滞,小木当时就想也许除了那个大门和来来往往于大门的人外的一切都不会和他有关,小木看着那些熟悉的表情和物象,三年就这么过去了,他们就这么一起走过来,有种青春来不及纪念就匆匆的模糊了,有些事来不及想就匆匆的远去了。
小木很晚才昏昏的睡去。


也许都是过于善良的孩子,所以更害怕那些生命里注定了的所谓宿命的东西,明天就是中考了,他们约好考试前不见面,考完后的那天下午三个人在红巷巷口见面,然后一起去找小日。

高考时小城的交通变的有些拥挤,小木在很多年后想起高考时,脑子里几乎是空白的。
只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背着书包,在同一条街道上穿越了俩天,那些热气让很多记忆都模糊起来。只是那些疼痛却是清晰的。
2006年的6月8号,小木第一次晚上没回去睡,当命运的纹理第一次真正的在时间的墙壁上渐渐的凸显出来,每个人都没办法逃避心里那深深的暗影。

他们在火车站旁边的一个中等大小的饭店的包间里,打开大大的落地窗帘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来往的火车,包间的冷气开的很足,小木坐在靠墙的角落里,心里感觉突兀的冰冷,小木透过玻璃看着小城晚上那些昏暗的光影,街上的人的表情是懒散而又悠闲的,小木看到巷口卖早点的大妈骑着三轮车带着很多的青菜从楼下的街上过去,然后转过一个又一个小的弄堂,直到消失在不远处的昏暗里。
小日要了一瓶白酒,喉结哽咽着,倒酒的时候手是颤抖着的,脸上还是带着他那一贯的笑,小日不停的说她怎么慢慢的接手他爸的生意圈子,她一直没停下,因为他停下时,只会没有一点声音的沉寂,也许她是想让大家觉得她过的很好,可是小木恍惚的看到小日一个人孤单的穿梭于小巷的影子,和那些生意人一样,和推三轮车的为了一块钱而喋喋不休,晚上也会在人堆里和人们谈论那些营生的不易,抗着大大的箱子来往于人群中``````
“就这么结束了,为了我们的高中,来,大家喝一个吧”。
   小林也许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可是只是会更加的死寂,
只是不停的喝水,不停的喝酒,不停的低头,不停的沉默,不停的沉默。
大家心里都明白,过了这个夏天,可能就不能再在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一起去喂鸽子,一起说话,一起走那还没来的及走的路和说的话,一起在小城的街道上留下青春那淡淡的影子。
“小木成绩一向都很好,应该能上重点的,我感觉考的一般,只要能挂重点线,我爸会掏钱让我去北京上中戏、只要面试过了就没什么问题了。小云,小日,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爸让我暑假继续学画,他让我去上海我姑姑家那边读大学,我想报上海大学,凭感觉分数应该是可以的,只是需要面试,我后天会去上海,然后可能会留在那里。。。”
  小云说完喝了口水,底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是小木清楚的看到小林无所适从的用手摆弄着手里面的筷子,然后转过头往窗外看去。
  火车轰隆而过,车头的光束在黑夜里显的特别的刺眼、从远处晃动着渐渐的近,又渐行渐远,灯光在远处高架桥的地方总是会黑暗里显得突兀而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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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11:22:49 | 只看该作者
小木端起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白酒,站起来,小日想要从他手里夺过杯子时,杯子已经空空的被小木放到桌子上。喝完后很平静的坐下来、这是小木第一次喝白酒、
“你他妈怎么了,弄的要死不活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小日端着杯子,说完喝了一口酒,看了看小木,然后也转头往窗外看去。过了一会又淡淡的说:“我爸走了,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了我,都他妈的扔给了我,我他妈穿梭于小巷,来往于勾心斗角的生活的种种里,心里总觉得堵的慌。我没办法的,这就是我的路,抱怨不得的,相信我:我们都会幸福的。”
“服务员,他妈的把音乐给我关了。”
小林冲着包间门口喊着,小木听着脏话从小林嘴里说出来,心里很不舒服,小木知道小林更多的是因为小云要到上海去了、、
小木清楚记得,那是高考前的第二天,大家说好考完后再见面,可是小木在学校门口打印资料时碰到了小林,小林一个人底着头走着,底着头,这似乎是他们几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随意的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小木家旁边的那片广场,夏天鸽子总是特别的活跃,黄昏时大群大群的鸽子从天空的各个角落里以各种各样的弧度横穿过去,鸽子的叫声总是很小,很多时候是听不见的,无声的在夕阳下投下简单的暗影。
“小木,你说过了这个夏天,是不是一切都变了”
“初中升高中时我们也经历了这样的夏天,可是我们都很开心不是么?”
“可是那时和现在不一样,我们都长大了。”
“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的,”
“不会了,会变的,小木,我害怕距离,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碰到像你们一样的朋友,以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以后,以后,以后就是以后的样子吧,毕竟有太多的以后”
   俩个人坐在空地旁的破旧的木椅上,小林看着小木,等小木抬起头时,小林却又低下了头,“小木,我们18岁了,18岁了,从小学我们几个就这么走过来了,现在想想似乎还记得哪天我们在哪里都干了什么,”
  小木低着头。深深的低下去,当习惯成了自然,自然的也就被身边的人当做是习惯。
“小木,我们都清楚,高考后我们就会,就会分开、、、”
  “别说了,小林,不早了,回去吧,后天就要考试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很多时候安静成为他们的一种方式,于是就各自沉默着,鸽子开始成群的停落在空地的周围,等待着天彻底黑下来后回到它们的家。
小木骑着自行车送小林,小林的家在市郊的一个高档的小区里,是这个小城有钱人地位的象征。

到了门口,小木准备往回走时,小林对小木说:我喜欢小云,她给我说过她爸让她去上海读大学,而我会去北京,她有说过会在高考后给我一个答复,可是我知道高考会让很多都结束,结束。
看着小林转身走进门,小木抬起头,想,下个夏天什么时候会来呢,那时候是不是就一切都好了。

音乐突然的被服务员关了,可能是刚才喝白酒太猛了,小木觉得晕晕的,眼前的物象变的模糊起来。
小日似乎是喝多了,一直在说,小木不怎么听的清楚他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觉的大家都在说话,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底哑的放着阿杜的《坚持到底》,空气中弥漫着酒味,后来小木也开始说很多的话,也许都是叫出来的。那些模糊的音乐纷纷的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掉下去,深深的掉小去,溅不起一点的尘埃,只有那些空气,漂漂荡荡,见证着那些无着落的伤痛。
俩天后小云去了上海。

接下来只是无力的漫长的等待,等待着那一张张的通知书上面写的各奔东西。
大群大群的鸽子从窗户外面飞过去,玻璃已经有点旧了,有了很多的刮痕和裂纹,
很多个黄昏小木都是这么坐着,看着那些日升月沉的落寞和空矿,很多时候小木都在想,小林是不是也这样在哪里、或坐着,火战着、发着呆,应该是看着南方那无边无际的苍穹,那些过往的岁月在现实的阴影下给他留下的疤应该是最深的。
白天小木更多的时候是在他爸爸的店面帮忙,也开始像小木一样频繁的出入于小巷的各个角落,来往于嘈杂而拥挤的人群里,天一直是燥热的,小巷像一只红色的烤箱,不间断的蒸烤着小城的某个角落,小木开始更觉得自己是小巷里的孩子,那些频繁的出入已经让那些物象在骨子里生根发芽,那些属于小巷的东西开始在他的身上找到更多的寄生点,是的,小木觉得他属于这个小巷。尽管他厌恶着它的很多东西。
假期开始的前几天,小木一直没就见到小日,走过他爸的店面时,里面都是一个中年妇女,那是小日农村老家的姑姑,为了养家在小日爸爸这里帮忙,小日的爸爸已经离开了小城,离开了小巷,去了附近的一个城市开了更大的批发店面,他在小城有一个批发店面和两间临街的店铺,都交给了小日。小木给小日发过几条信息,问他在哪,可是一直没有回音,后来小木去他的店面去问他姑姑,她对小木说小日去了北京,具体的目的她也不知道,临走时他留下一个字条,说要是小木来找他,就给小木,小木拿着店面门后面的小桌子上的字条就离开了。

在家里的时候,小木看着爸爸和那个女人一直很和睦的相处着,已经快一年了,小木已经习惯了有了那个女人后所带来的一切,更多的带来的应该是好的方面,很多时候在家里小木都是笑着的,他觉得只要爸爸幸福就够了。
小木看了字条。
第二天小木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一个人,轰鸣而过,这是小木第一次独自离家,以前曾经和爸爸一起去省城和临近的大点的城市去批发过货,小木没带什么,只是背了一个小包,甚至没有给爸爸说,很早以前、他就幻想着自己一个人孤独而安静的旅行,带着任何一种心情,徒劳的让一切在匆匆的过往里,不会再那么轻易的被想起。
可是这次不能说是旅行,是寻找么,

小日给小木的字条里写到:小木,我去北京了、去看看天安门前的鸽子是不是和你家附近的鸽子一样飞来飞去的,唱着我们永远听不懂的歌。过去真的可以死在心里么,未来早就已经死在了我的心里,那些心里细微的伤痛,在心里开始慢慢的发酵,生活的的种种里,无法抬起头,往以后看,他妈的谁又是谁的谁,我爸和那个女人跑了,与其说是把那几间门面留给了我到不如说是把烦琐的债务和残忍的生活扔给了我,我可以忍受他的暴戾和离弃,可是当那些省里的批发商和亲戚来门面里要账时,我看到生活的绝望在我面前肆意的铺展开来,他到最后还是欺骗了我,彻底彻底的骗了我,小木,我还能说我18岁么,对别人,对生活说我是一个18岁的女孩子、这个夏天,我看到亲情的绝望,看到了我们几个分散开来的荒凉,我知道生活还是要继续,还是要默忍面对,可是我累了,很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去,永远的睡去。

纸被小木扔到了楼下、、可是,小日,过去真的可以轻易的就在心里死去么?真的可以就那么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永远、安静的睡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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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0 11:22:51 | 只看该作者
NB!想不到你还喜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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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11:23:29 | 只看该作者
小木收拾点东西,带上所有的积蓄,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也许同样是想看看天安门前的鸽子,也许是也想像小日一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安静的睡去。
坐在临窗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景物渐次的过去,小城离北京很长的一段距离,火车会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恍惚的小木就睡着了。
小木没想到在这种颠簸中自己也能在短暂的睡眠中做梦,醒来时小木的嘴角还挂着微笑,在梦里他看到他和小日,小林,小云,坐在家旁边的空地上,喝着他们最喜欢喝的奶茶,绿豆味的,看着大群大群的鸽子,从头顶划过去,几个人并排的坐着,说笑着属于他们的故事。这应该是曾经最平常的场景,可是现在,小木觉得这个梦境是奢侈的,奢侈的让他不忍心让那抹来自梦里的微笑轻易的从嘴角散去。
小木推开玻璃,应该快到了吧。小木不知道到了那里又要到哪里,小木拿起手机给爸爸发了个短信,说他和同学一起去临近的县城找同学了,要几天才回去,爸爸应该是会担心的,但是还是会相信小木的话,因为小木在他看来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尽管有时候固执而内向的阴郁。
接着又给小日发了个短信,依旧没有回音,小木打过去,关机,小木想应该提前给小日打个电话的,自己一时的固执就来到了离家千里外的北京。
带着稍微的害怕,更多的是自己喜欢的独自行走于一个陌生的地方的落漠的快乐。
上午10点左右时小木下了火车,小木带上帽子,压底帽严,固执的只买了一张地图,然后就开始在一个又一个的站牌等公交车,人群和时间一样在小木的意识里拥挤着,小木讨厌人多的地方,在长大的那个小城,是不会有这么多的人的,即使是在最繁华的市中心,天开始渐渐的暗下去时,小木从计程车上下来,坐计程车对小木来说是奢侈的,出来时带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可是还是不怎么够的。
下车,小木看到外面已经开始黑下去,小木有种发自心底的淡淡的恐慌,抬起头,小木看到前面的广场上有来往的行人,然后就看到了那红色的建筑,和那醒目的毛主席的头像。
小木拿出手机,拨小日的电话,依旧是关机。顺便给爸爸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在同学家睡下了。
摘下帽子,北方的夏天的晚上比南方的小城会干燥些,小木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小木朝广场的中心径直的走去,小木想都俩天了,自己一句话都没说,于是就抬起头,对着天空,小声的叫了一声,小日、、、、、

天彻底的黑下来时,小木还是没在天安门前的广场上看到一只鸽子,小木坐在台阶上,心里有的只是荒凉,小木拿出手机,给小日打电话,关机,小木想:小云现在在上海,小林应该在小城的某条街道上一个人低头走着,而小日,是和自己一样在这个庞大的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恍惚的坐着,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安静的在某个地方安详的睡去。小木试着往身后躺下去。却感到一点的凉意和亘压,小木往上走走,到了平坦的地方,小木看到不远处的街道的拐角处有很多的流浪乞丐,把铺盖铺在地上,蜷缩着,躺着,有动作时很熟练,没有动作时姿态更有着熟练后的简单很随意,小木笑了笑。这应该也是安静的睡去吧。只是自己对生活没有像他们一样熟练,和熟练以后的简单。

就这么一直坐着。在广场旁边的角落里,北京的夜晚比小城的晚上热闹很多,也许是陌生地方带来的好感,小木觉得这里的晚上没有那么闷,只是单纯的热闹着,没有过多的聒噪和轻浮。
为了小日的一个字条,因为小日来了北京,小木就这么从家来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笃定而坚持的固执着,坐在了这里,而且坐了一夜,很多很多年后,小木都没有忘记,16岁那年,自己一个人在天安门前的广场上坐了一个晚上,让自己的表情淹没在那些车辆和人群的杂音里。
天要亮时,长安街上的人开始朝广场聚拢而来,小木是第一次着么庄重的看国旗在最适合它的地方以中国这片土地上最正式的方式升起,看着那片红色飘荡在初生温柔而充满希望的阳光里。小木长久的抬头看着,自己要的温柔的光明,要的希望在哪里?
小城在古代是个驿站,沿袭下来,现在是一个交通中心,有着大城市的火车站才会有的大大的广场和高大的建筑,从出战口出来时,看到熟悉的建筑,小木觉得脚下轻漂漂的,于是径直的往家的方向走去,走到那天几个人吃饭的饭店门口时,小木快速的走了过去。

爸爸没问小木什么,他知道了小木的去向,在小木离开的三天里,他的焦急没让小木知道,看到小木的短信他就知道小木在说慌,因为平时很少离开家的他,有什么事要出去总是会提前给他说的。可是这次没有,小木走的那天晚上他就去了小日的店铺,在他看来小日一定知道小木去了哪里,他没见到小日,只是小日的姑姑对他说小日去了北京,小木曾经来找过小日,并看了小日留下的一个字条,南国仁是个仁厚而睿智的商人,总是和他的儿子有着默契,他看到小木每天发来的报平安的短信,尽管还是有点担心,但他明白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空间,就在担心中等待着小木回来。
到家时已经晚上7点多了,看到爸爸和那个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了个招呼走进自己屋里就睡下了,很沉很沉的躺在床上。
空气里弥漫着和谐的氛围,很多劳累了一天的人都开始睡去,小巷里还是偶尔的会传来和这种安静不和谐的嘈杂。
这个夜晚对南国仁是漫长的,绵绵的思绪在这个久经事故的商人的意识里不段的纠葛着。整个社会就像一张网,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想法和欲念编织着。

早上醒来时看到小日的短信:过来我家吧。

这个夏天漫长而出其的闷热,小城的一些胡同里到处都弥漫着垃圾腐烂的味道,小木穿过狭窄的弄堂,身边过去的人身上都散发着属于小城的味道,这种味道或者来自某条破旧而废弃的街道,或者来自城中心的那条小河,也或者来自红巷。
小日家在城中心很老的一个弄堂里,被临街的建筑物密实的围在中间,小木熟练的拐了又拐。
在一个红色的大铁门前停下,推开门进去,石榴树好像很适合在小城的土地里生长,小日家的院子里这棵石榴树是二十几年前小日的爷爷种下的,几年前老人病逝,临终前交代儿女们从石榴树上折几个树枝放到自己的棺材里。这些都是小日告诉小木的。院子里因为有了石榴树浓郁而繁盛的叶子而多了些凉阴。
记忆里小日家的院子里有一个大大的搭棚,就像农村用来堆柴禾的窝棚一样,总是会堆满大小各异的鞋箱子。是他爸爸很多年生意积压的货品,现在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是一大片的空地。
小日从屋子里走出来,头发蓬松的散落在脸着,阳光透过石榴的叶子打在脸上。顺势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头依旧是深深的底下去。
只是十几天没见到小日,小木看着眼前的小日,觉得像是很久很久没见那种生疏。
小木走过去,在小日旁边坐下。
“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北京”
“我也去了”
“你去干嘛?”
“找你”
小日抬起头,看着小木。
稀疏的光渐渐强烈的打在脸上,那些泪在脸上不堪在照射中快速的蒸发,便像逃荒一样大大滴大滴的滴在地上,院子外行人吵闹声越来越大。
小木慌张的站起来,蹲在小日前面,小木从没见小日哭过,小时候和玩伴打闹跌倒流了很多血时没有,她爸爸一次又一次打骂时没有,上一次被人打送进医院时没有、、、
小日,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呢?
我爸爸死在了北京,他躺在警察局的法医院的床上,警察掀开他身上的白色的单子时我看到他的眼睛是瞪着的。很大很大的瞪着。
小木已经没了知觉,一头雾水的蹲在那里,清晰的是小日在这几天经历的太多,伸出手拉住小日的手,紧紧的握着。
泪顺着那些平静的没有一点表情的脸上的皮肤绵绵的落着,像是刮着脸上的每一点肌肤,麻木的没有一点表情和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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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11:24:09 | 只看该作者
我接到警察的电话时,他们问我是不是魏新民的家属,我说是。然后他们说那你到北京朝阳区柳寨分局的警察局法医院来一趟吧,魏新民昨晚死在我们辖区的一个宾馆里,我们从死者身上的手机里找到了他家里的联系方式,请您尽快的来确认一下死者的具体身份。
小木不知道小日平静的表情下心里的暗涌在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吞噬着心底的知觉,只是紧紧的握着小日的手。
我从没去过北京,更不知道警察说的地方是哪,我想过去求亲戚帮忙,可是他在和那个女人走的时候,借了所有能从亲戚那里借的钱,不,应该说是骗,当我绝望的跪在我我大伯的面前,求他能去北京看看时,他抚起我,说了让我绝望的没有一丝言语的话。
他说:孩子,他在走的时候骗走了我3万块钱,当时他也是像你一样这样跪在我面前,给他钱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有借无还了,这些年他不知道跪了多少次,我又给了他多少次,可我还是给了他,因为他是我弟弟,我和他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是你不一样,这些年他是怎么对你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不必为了他这样。孩子,来,起来,到了今天,有些事还是告诉你吧,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母亲是个外地来的生意人,当年一个人来到这里,她的摊位当时和你爸爸的是挨着的,你爸爸看她人长的漂亮而且贤惠便死追不放,后来你妈妈便答应了和他结婚,你母亲是个爽朗而善良的人,他不想骗你的爸爸,在结婚前她对你爸爸说,她已经怀了孩子,在她来到这个小城之前。
你的父亲接受了这些,他当时没有像现在这样暴戾和暴躁,是个很老实的生意人,当时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想婚后一定会很幸福,可是命运总是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的母亲在生你的时候难产,你爸爸当时说要大的不要小的。可是你母亲却坚决保住你,你出生后你的母亲就死了。
你爸爸从那以后就变了一个人,这些年你也看到了、、、

他没有说完我就跑了出去,顺着那些大小的街道一直的跑,眼前的绝望肆意的和人群车辆一样飞快的穿过身体,直到感觉没了呼吸就躺在了一个墙角的地上,当我迷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红巷的巷口。
我爬起来,觉得眼前的这片红色是那么的刺眼而恶心,琅戗的往巷里面跑去,撕心裂肺的狂叫着,身边过去的人惊恐的说着,这孩子怎么了,我甩开了试图拉住我的熟悉的人,那些仓库门口的狗以高于我的声音狂叫着,就这样到了小巷的尽头,畏缩在墙角、、、
“小木,我那会儿才真的知道什么叫生活,什么叫绝望,”
看着小日底下去的头不住的抖,小木觉得混身冰凉,尽管衬衫已经被汗水沁湿了很大一片
“小日,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木觉得小日的话像那些热辣辣的阳光一样袭来,阳光让身体不舒服,话让心里生裂的疼痛,那小日呢,是不是心里早就被炙烤的没了知觉。
俩天后我一个人去了北京,我不知道那来天是怎么过来的,像是一直在做梦,一个人的梦境。
我知道你见不到我会去门面找我,所以我给你留了字条,可是我不想让你担心,因为这不是你所能帮到我的。
在火车上,我恍惚的觉得我在奔向死亡。所以那些惶恐和绝望都没有让我的心里有知觉。
想到他这十几年对我的态度。我有想过不去,可是我欠他的,不光是十几年时间的养育,是我害死了她心爱的女人,我见到光明时就注定了让三个人以后的生命都陷入黑暗,所以我想有时候他那样对我,可能是恨我,小木,我不恨他,真的,当时我就想我去北京,弄清他的死因,把他的骨灰带回来,这样我就不欠他什么了。
于是我就去了北京,一个人在那个陌生而繁华的地方,当我走在那些陌生的街道上时我真想就那么睡去,做一个华丽的梦,不再醒来,让一切都在梦里结束。
是那个女人杀了他,走的时候带的钱都花了,于是他就开始偷,并且让那个女人偷,那个女人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怎么会去偷,于是他们就开始吵闹,
后来他就经常打那个女人,可能是打的太严重了,她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就买毒药放在水瓶里。本来那些药是不足以让他死亡的,可是他那天喝了很的多酒,所以那天他躺下后就没再醒来,旅馆的发现时他已经死了一天一夜,那个女人跑了,我回来时还没有抓住。
呆了俩天我就回来了,是当地的警察送我回来的,两天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给我说,当我在一个又一个文件上签完字以后,我说我能走了吗?
当时身边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着我。
他们可能怕我接受不了出什么事,没等最后结案就给我买了车票。我没要求再多停留几天等案子结了把他的骨灰带过来,因为我真的怕自己突然的就躺在那个陌生的地方的某个角落永远都醒不来了。

在火车上,靠着窗户,听着那些轰鸣的声响。一列又一列的火车飞快的,带着恍惚的影象从眼前过去。像十几年的光阴一样飞快的在眼前过去,当时我就想撞碎面前的玻璃,和那些光阴一起往某个终点快速的奔去。

小木觉得生活就在自己的眼前,张牙舞爪的看着地上的泪痕无声的蒸发。
小木坐到台阶上,手一直握着小日的手,另一只手搂着小日,小日靠在小木肩上。
整个世界开始死寂,只有心里澎湃着无边无际的只有俩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沉闷,剧烈而安静的响着。




《过往伤城》

繁华上演城市的梦幻天堂
找不到自己要的希望的光
拾起断了的翅膀
你说是要撞碎生活的灵堂

沉默是一种自己感觉不到的酝酿
直到压抑出的荒芜一点一点的流淌
流出一季的荒凉
心被放逐开始孤苦的流浪

找不到方向
低头恍惚晃动着的伤
伤城过往
一场又一场不落幕的流亡

一张看得见却看不清的网
挣扎的到 心冰凉
有什么地方
可以自由的想
可以绝望的吟唱
伤城
那凌乱的过往
    -----伤城过往

日子缓缓的过去,在火车站旁边由外地人兴建的大的商贸城开始运营,小木家楼下的批发市场的生意在这个夏天变的越来越萧条,有些外地来的都从这里搬出去了,搬到新的商贸城继续着批发生意,或者另某出路,还有一些本地的商人在这里干了几十年的生意,可能是有了感情,都不想离开这里,尽管赔钱,依旧维持着惨淡的生意,他们相信自己呆了几十年的市场是自发形成而切有了有了十年的历史,只要本分经营,生意一定会好起来,小木的爸爸就是这些商人里面的一个,红巷里面的一些仓库已经空了,商人把货物搬走后这些房子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商业价值,那些房子的房主们也不会再住进去,那些空了的房子开始成了一些流浪乞丐的临时住所,晚上小木很少再能听到像以前那样商人谈天的声音。小木隐约觉得有些东西在渐渐远去。在自己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地方。以它自己的规律选择他们存在或者消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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